谢依雪翻出了周渊易给她的那张名片,看了看,那几个电话数字被她深深记在了脑海中。是不是要打这个电话呢?谢依雪扭头看了看窗外,云团似乎又消散了一点,不知道这场雨会不会落下来。
九月的天气已经够闷热了,如果能下一场雨,一定会冲透整个城市里所有的阴霾。但是,这场雨会不会落下来呢?
谢依雪对自己说,如果这场雨落不下来,她就不打这个电话,情愿做一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假装这件事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这场雨落下来了,那么她就主动出击,给周渊易打上一个电话,照自己想到的说法叙述一遍,给那个警察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让自己抽身事外。
她倚在落地玻璃窗边,双手捂着凸起的肚子,眼睛默默注视着天空,她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却遮不住眸子里的苍白。
沙对面的电视还开着,正好是半点闻。雍容华贵的女播音员正用她造作的气声说着:
“从今天傍晚开始,来自长江下游的冷空气将会进入江都市。我市会迎来一周的降雨天气,气温将下降三到五度,希望市民注意添加衣物,防止感冒。这轮降雨对于缓解本市农作物的旱情,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窗外,天空闪了一下,“轰隆”一声,雨点像珠子一般急地落了下来。
天意吧?谢依雪对自己说。
她决定给周渊易打个电话。
有关欧阳梅的隐情(1)
o1
从谢依雪的家中走出,回到停在楼下的吉普车里,等候在车中的王力小声问周渊易:“你怎么会怀疑谢依雪呢?”
周渊易皱着眉头说:“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只有从最基本的人物关系上着手。从动机上来分析,谢依雪很有可能会知道沈建国在外面有情人。当她知道了这些情况后,肯定会心怀不满,所以买凶杀人成了很可能出现的结局。不过这只是推测而已,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王力接着问:“那你怎么不怀疑沈建国呢?他知道了欧阳梅有情人,同样会心生杀意的。”
“不错,他也有杀人动机,可他如果杀了人,就没有必要再在人死了后的第二天又回到玉竹小区的那套商品房中让我们抓获。”
王力挠了挠头,说:“真是费脑筋啊,这个案子又不知道突破口在哪里了。”
周渊易不紧不慢地说:“什么事都别着急,法医小高正在对两具尸体进行解剖,说不定会有线索的。”
就在这时,周渊易黑色公文包里传出二十四和弦的“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是他的手机在响。他拉开皮包,翻开了手机翻盖。
说了几句话后,他合拢手机,对王力说:“快回警局,小高那里有重大线索。”
王力一踩油门,吉普车像箭一样向前冲去。
法医小高所在的检验部,在警局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梧桐树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巨大的阴影投影在了房顶与窗户上,令检验部显得更加阴森。
走过狭长阴暗的走廊,周渊易看到小高已经拉开了办公室的门等待着他们。
虽然九月的天气很热,但是窗外的梧桐树遮住了所有的阳光,所以办公室里显得很潮湿。头顶上一扇老式的吊扇忽悠忽悠地缓慢旋转着,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这让周渊易感到很不舒服,心里总是麻麻的,就连呼吸也有些不太顺畅。
“小高,你有些什么现?”一坐下后,周渊易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别急别急。”小高一边给他们倒着茶水,一边说道。
“快说吧,我都等不急了。”王力在旁边不满地叫了起来。
小高取出一张卷宗,说道:“我刚解剖完了两具尸体,那男的没什么意思,就是被外力掐住了脖子,引起窒息,脑部缺氧缺血而死。这样的死法实在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创意。不过,解剖这女尸的时候,却让我有了些很重要的现。”
“哦?!是什么?”
“解剖她的时候,的确只现了欧阳梅的心脏瓣膜破裂,这是典型的心脏病突的表征。如果只看这个一定会以为她是被活活吓死的。可我这个无聊的人啊,听说她以前是个桑拿女,还和一家药业公司的老总勾勾搭搭,出于职业上的习惯,我抽了点血想要看看她是不是hIV病毒携带者,也就是所谓的艾滋病人。我这是出于对那位药业公司老总负责的态度来做这项检验的。嘿嘿,没想到,hIV没查出,倒查出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小高嘿嘿一乐,说:“我在欧阳梅的血液里现了一种很特殊的成分,是一种药物的残余留存。这种药物从专业角度我很难向你们解释,在业内被称为a物质。a物质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然死亡,而且在死亡后,心脏瓣膜破裂,看上去像是心脏病突而死的。这是一种严格管理的药品。”
“你的意思是……欧阳梅也是被人杀死的?”周渊易站了起来,声音陡然升高。
小高点了点头,说:“对,而且这种a物质,在整个江都市都很难获得,除了在一个地方——江都大学的医学院实验室。”
王力一拍脑门,说:“这可真是天大的现啊!你说,这医学系里干吗要准备这些东西呢?”
“这还不是因为要用作医学上的研究嘛。”小高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