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身上穿着的衣物是哪里来的?你滑下楼时,应该只穿着内衣内裤的。”
粉露出疑惑的表情,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女式外衣,喃喃说道:“我滑下楼时,确实只穿着内衣内裤。可是当我在二楼电梯门外醒来时,就现身上穿着这件外衣了。这件外衣是疯女穿过的,怎么会跑到我身上来了?是谁趁着我昏迷过去的时候,穿到我身上来的?真奇怪……”
周渊易的大脑开始高运转了起来。
如果粉所言属实,那么她在滑下楼,抵达三楼走廊时就遭遇了某个神秘人物的袭击,令她昏迷了过去。她醒来后,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二楼,而且身上还多了一件疯女生前所穿的外衣。
而最让人疑惑的,则是她醒过来之后,电梯轿厢竟然停留在一楼。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袭击她的人,趁着粉昏迷的时候,把疯女的衣物穿在了粉身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至于是担心粉穿得太少,在二楼走廊上会感冒吧?
粉究竟昏迷了多久,具体时间暂时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太晚,考虑到她才苏醒没多久,她昏迷的时间应该与周渊易在楼上昏睡的时间差不多长吧。
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个袭击她的神秘人完全有充裕的机会对她为所欲为,为什么最终却放过了她,还把她扔在二楼电梯门外的走廊上呢?出于什么理由,那个人会放她一马?为什么当初却没放过疯女?还有,最初那具疑似林云儿的女尸,真实身份究竟又是谁呢?
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幢谜一般的别墅,真是太让人摸不清底细了。
周渊易挠了挠后脑勺,向粉问道:“你晕过去之后,身体有没有异常的反应?”他很担心,不知道粉是否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遭遇了性侵害。
粉想了想,然后有些迟疑地答道:“要说身体上的异常反应,倒还真有一点。”
周渊易蓦地紧张了起来。
“我觉得……在我昏迷之后,似乎有人拿着冰凉的金属,在我胸前后背按了按……后来我的隔壁好像被什么很紧的像布条一样的东西给紧紧缠住了……似乎还有尖锐的针头,刺进了我的胳膊……但是我只依稀记得针头刺入的感觉,却没有针头拔出的记忆……大概是因为后来我又陷入了重度昏迷吧,之后便是脑海一片空白了。”
冰凉的金属在胸前后背接触?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像是听诊器在听胸音?
很紧的布条缠住胳膊?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像量血压?
只有针头刺入,却没有针头拔出?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像是有人为粉输液?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周渊易上前一步,捉住了粉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粉惊慌失措地大叫了一声。在她心中,依然存有对周渊易的疑虑,这种疑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转化为不可遏止的恐惧。
周渊易一把捋起了粉的衣袖,立刻看到在她手臂的静脉处,遍布着数不清的针眼,绝大多数都是陈旧针眼,有些静脉的针眼叠合在一起,甚至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凹洞。不过,在凹洞旁,却有一处鲜痕迹,应该是不久前才刺出的针眼。
“你吸毒?”周渊易看着粉手臂上的针眼,诧异地问道。
粉露出难堪的表情,喃喃答道:“准确地说,是曾经吸毒。”
“已经戒掉了?”
粉点点头:“嗯,戒掉了,足足用了半年时间才戒掉。”
“没有复吸?”
“当然,手臂上全是陈旧的针眼,你就应该看得出吧?”粉不高兴地答道。
粉无法忘记戒毒的那半年时光是如何痛苦度过的。那时,她终日躺在不见天日的下水道里,她很幸运,有几个贴心的好友,好友将她五花大绑在下水道的铁栅栏上,随时陪伴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外出接触毒品贩子的机会。每当她毒瘾作歇斯底里时,好友便为她注射镇静安眠针剂,让她昏睡过去。那半年时间,她几乎一直躺在地上,吃了就睡,睡了又吃,醒来时也只能在朋友规定的范围内活动,绝不允许外出。
那些朋友,也都是混迹街头的流浪汉,为了帮助粉脱离毒海,轮流值守她,还几乎拿出了所有乞讨而来的钱,为她购买营养品。半年过去,粉终于能够昂挺胸走出下水道时,她比戒毒前整整重了二十多斤。她深深感谢那几位好友,她随时随地提醒自己,不能让朋友们在自己身上花费的心思白白落空。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的话,她根本没有任何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价值。
她身上随时都带着镇静安眠的药物,一旦心里忽然想到了吸食毒品后快乐似神仙的美妙感觉,就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吞下安眠药,好好睡上一觉。自从离开下水道后,她可以自豪地对每个人说,她再也没碰过毒品了,一次也没碰过。
这次接受林云儿安排的免费体检,也是朋友们得知后,欢天喜地般赶来通知她的。拿朋友的话来说,一定要通过医生的专业检测,确定粉已经完全摆脱了毒品的诱惑。
听完粉的戒毒经历后,周渊易点点头,说“恭喜你,你有那么多值得交心的朋友。毒品有百害而无一益,千万不能碰。”说到这里,他蓦地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吃了那么多安眠药,对你的身体有所影响吗?会不会产生抗药性?或者是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