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房的床上,李茹在上厕所。
望着屋子里的一切,吕浩突然感到莫名的孤单,这里面的东西没有属于他的,他是孤立的。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李茹结婚。
从相识到结婚还不到一个月,这么快的度对于婚姻大事来说就像闪电,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真的结婚了?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别时的话,顿时渗出一身冷汗来。李茹从屋外走了进来,因为口红的原因,她的嘴看上去过分地红,就像刚刚才茹毛饮血。她穿着旗袍,身段尽显,像一个从古代走出来的女子。
吕浩几乎看痴了,然后他突然坐直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为什么叫李茹?”
李茹笑了笑,那笑过于灿烂,依旧给人上当的感觉:“我为什么不能叫李茹呢,那么你为什么叫吕浩?”
“我的意思是,你那么喜欢凤仙花,为什么不叫李凤仙,这不是更适合你吗?”
“你的意思是,陶渊明喜欢菊花,他就要叫陶菊?这名字是我母亲起的,我也做不了主。”
吕浩觉得她回答得有理,他突然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更何况……”李茹补充道。
“何况什么?”
“我妈的名字就叫凤仙,我怎么可能跟她叫同样的名字呢?”
“你妈叫凤仙?”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
“既然没事,那么我们可以休息了。”
“你为什么老是不让我看你的继父?”吕浩突然问道。
“先休息吧!好吗?我累了,有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
吕浩也累了。
洗漱完后,两人就睡下了。
六
吕浩如今也成了321路公交车的一员。每天,他都麻木地钻进公交车,与一大堆跟他一样麻木的低薪族挤在一处。不同的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他刚刚认识不久的标致女子——他的妻子李茹。他们几乎每天下班后都约好一起坐公交。
吕浩仍然感觉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或者说是赤裸裸地偷窥。那个总喜欢跷二郎腿的民工,总是坐在倒数第三排麻木地盯着他,等吕浩转过头去时,他又会迅地把目光避开。那贼一般的眼神,仿佛一台窃听器可以偷听到人的内心活动,令人防不胜防,吕浩真有种冲上去扯住他衣领质问他的冲动。如果想摆脱掉这eixie的眼神,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快买一辆车,或者在城里买一栋房子,不然他就只有继续忍受。
有一天,妻子要加班,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做饭,他不得不孤独地挤进了321路公交车里,一个人去承受那怪异的眼神。不过最近好多了,他对那眼神开始慢慢地适应,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他与吕浩一样,每次都在终点站下车,而这次下车后,这个怪异的人突然叫住了吕浩。
吕浩有些不知所措——他要做什么,抢劫?谋杀?可是自己看起来并不像个有钱人呀,而且他跟他无冤无仇。
还没等吕浩想清楚要不要跟他搭讪,他已经站在了吕浩的面前,说了一句比他的眼神还讨厌、还可怖、还怪异的话。
他说:“我感觉你的脸色不对,印堂黑,似乎中邪了!”怪人说完话,便大步走了。
吕浩被这句话惊得站在当地动弹不得,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想起最近生的一些事,确实有些蹊跷,难不成自己真的中邪了?为什么他不在李茹在身边的时候说呢?吕浩还没来得及细想,怪人便很快消失在一个拐角里。
他是一个高人,还是只是在糊弄人?吕浩想弄清楚,他甚至想找机会请怪人喝杯咖啡,他决定下次见了一定要跟怪人好好谈谈。2但是从这一次后,他下班乘车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民工怪人。
吕浩真的害怕了。
最让吕浩感到害怕的人便是李茹的母亲,也就是他的丈母娘。最近只要一有机会看见吕浩一个人坐在客厅,她便会突然从房间里出现,对吕浩说:“如果一株雄性植物跟一株雌性植物恋爱,你觉得雄性植物送什么礼物最好呢?”
李茹曾告诉过吕浩,他的丈母娘脑袋有问题,因此他对她的话也并没有在意。但是这个问题几次三番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说话时麻木的表情,吕浩的心几乎惊惶到了极点。
人谈恋爱的时候会赠送对方花朵,也就是李茹母亲所谓的植物的,那么植物谈恋爱的时候呢?
难道要送人的……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回答丈母娘。从此以后,他只要一看到她,便感觉下身凉飕飕的。
他害怕他的丈母娘,他甚至开始害怕植物。那些异常茁壮的凤仙花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因为对那些凤仙花的厌恶,吕浩尽量不去阳台,而事实上,洗衣服、晾衣服的事都是李茹在干,而每天要上班,周末基本上跟婚的妻子李茹出去玩了,他根本就极少有去阳台的机会。但是他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不管是李茹也好,丈母娘也好,还是这个白惨惨的房子也好,都在有意无意地阻止他去接近阳台上的那些凤仙花!
这个周六李茹要加班,吕浩决定一个人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他一觉睡到了中午12点。他是被饿醒的,在厨房里找了点东西充了饥,本打算再继续睡,这时他突然看到了阳台上的那些凤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