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反倒是最淡定的一个,她早就习惯怀安的直白啦,藏在诗里都算矜持的好吗?
……
文题结束,还有武题,谢家兄弟在前院的尽头的树上挂起一个绣球,叫怀安张弓将其射下。
其实前院最远不过二十几步,对怀安来说实在小菜一碟,直到谢韬将弓箭递给了他。
怀安嘴角一抽:“你管这个叫弓?”
谢韬有些歉疚的说:“抱歉啊,家里库房都翻遍了,只找到这个,还是我侄女儿抓周宴上用的。”
“……”
“实在不行,家里倒有一把短铳。”谢韬道。
怀安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大喜之日在岳家放枪,实在是太嚣张了,万一惊到内宅的长辈和宾客们,反是不好。
再看那没有手臂长的玩具弓箭,朝着树上的绣球瞄了瞄,奈何玩具弓实在太软,射不到那么高的地方。
“不行,”荣贺在他耳边说,“换弹弓。”
怀安点点头,叫谢韬将他的弹弓找来。
晚秋风大,吹的他衣袖纷飞,树上的那颗红绣球也左摇右摆,怀安捡起一块石头,拉满了弹弓瞄向绣球,迟迟无法瞄准。
廊下院中看热闹的亲友们纷纷屏住呼吸。
“打树枝。”荣贺又道。
怀安从善如流,石子如流星般倏然飞出,打断了悬挂绣球的树枝,绣球应声落地。
四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亲友团激动的冲过来,将怀安托起来抛向天空。
……
语棋冲进闺房禀报:“姑爷进二门了,在主院拜岳父岳母呢。”
屋内又是一阵愉悦的欢呼。
梳头娘子已经梳好了髻,沉重的钗环压得谢韫脑袋晃了两晃。
太阳渐西,喜婆们手脚更加麻利,谢韫换好了翟冠吉服,被送至正房。
谢彦开道:往之尔家,无忘肃恭。
韩氏道:夙夜以思,无有违命。
谢韫须答:儿虽不敏,敢不从命。
这些都是套话。
怀安站在一旁,一袭公服乌纱,皂靴绫袜,长身玉立,看的韩氏心中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谢彦开看着面前的一对……好吧璧人,愣是连眼眶都没红一下——他没笑出声来就不错了!女儿人在京城,他想见就能见到,却是终于把沈怀安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