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投其所好的贿赂三个舅兄啦,今日一看果然有效,试问谁接亲有这般顺……利……的……
怀安整个人僵在原地。
前院没有摆席面——也确实太早了。院子里石桌石凳盆栽奇石,能挪动的全部清场,显得更加轩敞开阔。只在正中间摆了一副桌椅,并一套文房四宝。
怀安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谢家的三个兄长阔步来到廊下,与接亲队伍相对,开始切入正题。
谢家大哥道:“听说郎官考取了北直乡试隶举人,还兼任雀儿山书院山长。”
“还有京师武备学堂堂长。”荣贺补充道。
怀安捂住荣贺的嘴,强调道:“副的。”
“都差不多。”谢大道:“我们准备了文武各一道小题,想要考考郎官。郎官答得上来,娘但可接走,若是答不上来,我们可舍不得妹妹出嫁!”
怀安还未说话,身后的亲友团们已经开始起哄。
“这可就是班门弄斧啦!”这句是顾同说的。
“我们怀安可有圣上钦赐的“文武兼备”匾。”这句是陈甍说的。
“尽管放马过来,我们接着便是。”这句是怀远说的。
怀安如遭雷击,扭头看向怀铭:“大哥你管管他们啊……”
怀铭朝他笑笑,朗声道:“莫说一道小题,三道大题也不在话下!”
怀安急的跺脚:“这不像你的台词啊!”
对方亲友团已经笑成了凌乱倒伏的麦子,谢大道:“好!那就出三道大题,一道四书义,一道五经义,一道催妆诗。”
只见下人端上写有题目的纸,铺在了院中那张桌面上,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怀安感到天雷滚滚,不是……谁家好人成亲做八股文啊!
可身后的一众亲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起着哄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下。
怀安这时算看出来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哥哥们都憋着劲儿报复他呢。
悔啊悔啊,悔不当初啊!
……
谢韫的闺房里,真是团团一派热闹。
她起的也很早,天刚蒙蒙亮就要起来祭告家庙,然后回房绞面开脸,画婚的盛妆。
她从没画过这么厚的一层脂粉,油腻腻的憋人,她有些饿了,芃姐儿就喂她吃点心,渴了,就用芦杆制成的吸管喝水。
日头升起来的时候,吹吹打打的锣鼓唢呐声从二门钻进来,她有些好奇:“怎么这时候就上门了?”
才是晌午,确实不到接亲的时候,便遣两个丫鬟跑出去探寻缘由。
……
怀安此刻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奋疾书,两道时文已经相当于一个院试的题量。
救命啊!娶媳妇儿还要考一场院试!
两道大题,在吉时之前完成已经很紧张了,何况还有催妆诗,还要考什么武题。
难怪这些家伙凌晨就把他拽起来,串通好了在这儿等着他呢!
众人一边看他的热闹,一边在院中闲聊,只有荣贺站在他的身后,背着手皱着眉,一副绞尽脑汁想要帮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