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父子的头号同党之一,时任佥都御史的罗恒,沉吟片刻,说了一个重大现:“这么看来,恐怕是雍王殿下的问题。”
吴琦两眼一翻:“你是刚看出来的?”
“下官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根子出了问题就要往根子上补。”罗恒道:“搜罗美女还不如搜罗名医、偏方更有效果。”
这话谈何容易,整个太医院天天开组会研究雍王不孕不育的问题,都没能得出个结论,坊间的郎中偏方就能有办法了?
……
这样的情况下,郑迁认为祁王“奇货可居”,也并非没有道理,祁王为人宽厚仁慈,实在符合士大夫心目中的圣天子形象,加之雍王与辅吴浚父子走的那样近,本来也没有郑迁什么事儿,所以郑老这手棋,还有些“烧冷灶”的味道。
但郑迁在表面上仍依附于吴浚,不能做的太明显。
而沈聿居身翰林院,还只是个不太起眼的学士,为皇帝、亲王进读书史、讲解经义,本就在他的职权范围,放到王府中不易引起吴浚父子的注意,还能为郑迁和祁王建立密切联系,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回家的路上,沈聿一直在闭目养神,待理清了这些头绪,再睁开眼时,眸光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浅平淡。
郑迁在伪装,他又何尝不是?
看了眼前面正常行驶的马车,沈聿命车夫改道,先去长安街上的一家老字号,包了两盒点心,才继续往家里走。
怀铭心里暗笑,真是坑儿子的时候多潇洒,哄儿子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马车行至门前,父子二人下了车,许听澜已经带着一双儿女进了二门。
她在给芃姐儿换衣裳,芃姐儿今天见了足够多的人,已经累的睡熟了,怎么摆弄都不醒,换好衣裳直接抱到她小床上。
沈聿凑上去给芃姐儿掖了掖被角。
许听澜嫌他身上的酒气熏到女儿,撵他说:“去看看你儿子吧,也不知道席上听了什么话,没精打采好半天了。”
“是吗?”沈聿也换下外面的衣裳,换了件面料舒适的直裰,去西屋哄儿子。
怀安刚刚换过衣裳,正坐在榻上拆九连环,他前世见过弟弟拆解这个东西,先这样然后那样最后那样……
“解不开?”沈聿抖抖衣襟,好整以暇的坐在榻沿上:“爹教你?”
怀安盘腿坐着,顺时针挪了九十度,给老爹一个悲伤忧愁的背影,让他自己反思。
沈聿拍拍他一边的肩膀,他就往另一边挪一点。
“哟!”沈聿笑道:“真生气了?”
怀安气鼓鼓的。
“你作一诗,反而难倒了他们,不是应该高兴吗?”沈聿问。
怀安微微抬头,又低下:“不是这件事。”
“那是为什么?”沈聿想了想,又问:“娃娃亲?那是酒话,做不得真。”
怀安更生气了,怎么能随便拿小孩子开涮呢?还是婚姻这种严肃的问题。
“气性还挺大……”沈聿道:“你再不消气啊,娘亲和大哥都把点心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