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聿声音闷闷的。
郝妈妈忙去熏帐铺床。
“爹爹为什么不跟娘睡一屋?”怀安懵懵懂懂的,夫妻俩不就应该睡在一起吗?白天还蜜里调油的秀恩爱,这么快就吵架了?被撵出来了?
看吧看吧,做人不能太嚣张,嚣张的男人睡沙。
沈聿闻言,心里又升起一团火,沉声道:“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问。”
沈怀安心想,实锤了,恼羞成怒。
……
戌时正,怀安做完了功课,拿给沈聿看,无非是横、竖、撇、捺等大字比划,沈聿随手圈出几个,又捏了捏他的小手,手骨大致长起来了,可以正经练字了,便要他再写一遍再睡。
怀安只好乖乖照做。
沈聿看在眼里,只觉得怀安的性子都变了,不再像从前上窜下跳的顽皮,连说话都带着微不可查的小心,要不是他的举止、喜好、各种小习惯都没变,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儿子被调包了。
转念一想,怕还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经历一场大火,吓坏了。
“怀安,你来。”沈聿决定问清楚,坐在床沿,朝他招招手。
怀安怂哒哒的上前。
“我儿正月初九的晚上,是不是在后宅爬树来着?”沈聿问。
怀安点点头,他过年期间几乎天天爬树,这宅子里有几棵树他比园丁都清楚。
“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沈聿又问。
看到了什么?看到夜空,看到星星,看到布满青苔的屋脊和雕刻祥云的瓦当,看到鸟巢里安睡的雏鸟……孩提童心未泯,张目对日,明察秋毫,看到的东西可多了。
“没什么特别的呀。”他总结道。
“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沈聿又问。
沈怀安继续回想。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了,许多事记得不太清楚……
忽然他灵光闪现,还真想起出一些片段。
那棵桂花树紧挨着院墙,爬上去,就能看到墙对面小小的偏院,相传那偏院里死过一个姨娘,早就废弃了,老宅翻两次都不曾动过,平时上着一把锈迹斑驳的锁,正月初九,他好奇心作祟,爬树翻墙,一探究竟。
院子里漆黑一片,却断断续续传出床架吱呀声,窃窃低吟喘息声,从前的小怀安哪里懂得,便没往心里去,现在却知道,那不是宣淫之声又是什么?
可他要怎么表达呢?
他鼓着小脸措辞半天,才神秘兮兮的说:“我听见屋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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