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端着食物和酒,环顾一圈,都是热络交谈的人。正好!她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吃东西,等自家老公回来。
她锁定了靠墙那处的一个空位,提腿朝那走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人,经她身边快步掠过。
眼看就要被对方撞倒,佳佳反应及时,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捧着的食物完好无损,但右手近半的香槟从酒杯撒了出来。
撒出来的香槟,一部分滴在佳佳的裙摆上,液体很快在衣料上蔓延,在水粉色的裙子上浸透出一小块湿湿的印子,十分不雅。
闯祸的是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侍者,点头哈腰的不停道歉。
这是严励为她精心挑选的礼服,她很喜欢,现在被弄脏了,佳佳本能地有些生气。
但又因侍者一个劲儿地道歉而稍稍宽心,紧蹙的眉头也就渐渐松开。毕竟是无心之失,太过计较显得小家子气,佳佳摆摆手作罢,问他洗手间的方位,他立即指给她看。
水粉色的裙子,被琥珀色香槟浸湿,虽然不算明显,但位置刚好在比较敏感的大腿处,容易引人遐想。
佳佳用纸巾擦拭半天,也不见印记消散,用手沾了水和洗手液撒在上面,企图淡化香槟颜色,收效甚微不说,裙子湿的面积变得更大。
希望严励不会生她气才好,佳佳懊恼地将纸巾扔进垃圾篓。
走出洗手间,佳佳面对十字交叉的走廊,辨不太清楚来时的方向。
看到有人从右面走来,佳佳就往那里去了。沿着走廊大概走了十几二十步,佳佳觉不太对劲,毕竟酒会现场热闹非凡,如果这是通往酒会大厅的走廊,不该是这样。
意识到自己走错了,佳佳转身往回走,刚往回走没两步,就听到一道声音,清晰而又熟悉。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严励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这是另一个声音,女人的声音。
不是谈事情吗?邀严励谈事情的那位不是男士吗?建议?什么建议?还有,要一起去哪里?
一系列的疑问在佳佳的脑袋里冒出来,她寻着声音的来源,现脚边虚掩的房门,轻轻推开门,看见严励和一个女人站在房间中央,女人揽着他的手臂,半个身子依赖地靠在他身上。
这个后背,她自然是记得的。此次酒会,第一个上来与她和严励打招呼的乔小姐。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佳佳本能地往回跑,逃回到十字交叉的通道,躲在其中一个角落,她背紧贴在墙角,心跳莫名加快,快得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开门声后,是严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走到十字交叉处,直接迈着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佳佳往前一步,想开口叫住他,张了张嘴,却又不出声音来。她呆呆地站在十字交叉的通道,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全身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佳佳稍稍转过头,恰巧与房间出来的乔绮莉四目相对。
乔绮莉一步步向她走来,嘴角挂着一抹肆意骄傲的微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没想到让你撞见了,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但我不明白。”佳佳说。
“不明白什么?”
“像你们这样的人,明知道对方爱着的是另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爱?如果他爱你,怎么会带我去酒店呢?唐小姐,都活到这个年纪了,怎么比我还天真呢?”
酒店?!佳佳如遭电击,她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难怪她总觉自己仿佛很久之前就见过这位乔小姐,原来之前真的见过!对,在花园酒店,那个时候,她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跟拍严励进酒店,而当时被严励带进酒店的人,就是乔绮莉!她全都记起来了。
“你口中的爱,不过是“你以为”,“你觉得”而已,说白了,所谓的深情,不过是你自己的想象罢了。像严励这样家世背景优渥,自身又积极进取的人,他应该配得上拥有一个有助于他事业展的太太,而你……”乔绮莉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
乔绮莉的话,还有她的眼神,似无数把利剑,直戳进佳佳的心脏,倾刻间令她心神俱灭。
她一度以为,那些横亘在她和严励之间的不安全因素,只要不去想,它们就可以自动消失,殊不知那是埋藏的地雷,一旦被触,她无处躲藏。
她沉默,乔绮莉便愈加咄咄逼人,抬起下巴“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你赢了,我绝对不再介入你和她之间,如果你输了,放他自由。”
像是下战书一般。
面对乔绮莉的步步为营,唐佳佳诚惶诚恐,“赌什么?”
“就赌你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怎么赌?”
“迟些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直觉这是个坑,乔绮莉就等着她跳呢。佳佳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喜欢赌。”
“是不喜欢,还是不敢?”没想到乔绮莉如此这般一针见血。
他们这些人都是会读心术的吗?为什么一点点思虑都会被她们猜透?
佳佳承认,与其说自己因为担心前面是陷阱,所以不敢和乔绮莉赌,不如说是因为她对自己和严励的这段关系没有多少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