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眼泪,一塌糊涂的生活!
“佳佳……”容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知道,他就站在这间房的门口。
她背对他,从床头柜上的盒子抽出面巾纸,胡乱擦干眼泪,不管怎么样,不能在他和那个女人面前露出狼狈不堪的样子。
很快调整了情绪,她转过身去,抬起骄傲的下巴,“你放心,属于我的东西,我这次都一并带走,以后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不会给你们造成任何的打扰。”
她始终高昂起脑袋,可是,连她自己都知道,泛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已经将她真实的情绪出卖。
还有放置房间对角那副巨大的穿衣镜,像是摄像师的镜头,将她每一帧情绪的变化,悉数捕捉在上面。
她的脆弱和悲伤,在那双眼睛和镜子前,无处可逃。
她和容靖对望,紧紧抿着唇,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而那个女人,这个时候走到了容靖的身边,手里拿着她刚刚穿着的围裙。
佳佳撇了她一眼,转过脸去,利落地将包包拉链合上,提起包包,从地上站起来。经过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顺手从她手里扯下了那条皮卡丘围裙。
闷不吭声地走出房门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容靖和那个女人也正看着她。她回到女人的面前,盯住她的眼睛,“你放心,我不是你,没有惦记别人东西的坏习惯。”
“佳佳,你何必……”
看容靖蹙着眉头的样子,像是被惹怒了呢。才说她两句,他就不舍得了吗?
佳佳咬牙切齿,迎着容靖的目光,抬了抬下巴。却在这一刻,她无意瞥见那个女人难受的表情,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于是,她突然灵光一闪,想通了。
她看了看那个女人,又看了看容靖,几步挨近他的身体,抬起手,指尖暧昧地划过他的衣领,微微笑着说,“希望她不会再偷别处的东西,祝你们幸福!”
☆、第十五章
?佳佳到达严励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讲电话。
看到她进来,他只是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继续打他的电话。
佳佳站在门后,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估摸站了六七十秒钟,依然没有等到严励的下文,她便开始有些无聊地拿着手里的包包晃荡。
她故意表现出她的不耐烦,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暗示他快点结束电话。可他明明看到了,却不以为意地将靠椅旋转九十度,背向她。
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佳佳明白,不能在这种时候跟他计较。于是,挥自生自灭的顽强精神,自己走到办公室另一头的沙上坐着等他。
这里有一张长沙,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单人沙,中间是玉石茶几,茶几表面主要呈现青绿白三色,待佳佳凑近细看,现是一幅生机盎然的杨柳画。茶几边缘镌有一行行云流水,飘逸洒脱的字。因为是草书,佳佳端详半天,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内容。
玉石茶几一端,摆放了一整套茶具,从茶壶,茶碗,到品茗杯和茶叶罐,都是紫砂材质打造。看这些茶具的摆放形态,这套茶具的主人,似乎对茶特别讲究。
佳佳抽空看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严励,真心觉得太违和。
上次来的时候,严励喝酒,而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思注意他办公室的摆设,这次有时间,就多观察了几眼。
抬头看墙壁上挂的油画。
所谓油画,佳佳一直觉得,大多数都是拿着颜料往纸上一泼,然后画一挥,一不小心就成了千古名作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似乎越看不懂越值钱。对不起,她承认,她就一俗人,对西方艺术的鉴赏能力几乎等同于零。
眼前这幅,一看就知道作者又是属于“大多数”里面的抽象派,无论她从上往下看,还是从下往上看,抑或是从左往右看,从右往左看,她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
她晃着脑地,心里不禁好奇,严励看得懂吗?他们这些有钱人,在办公室或者家里悬挂字画,会不会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她看着投入,盯着眼前的油画想得出神,头顶传来一道磁性沉稳的声音,“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佳佳转过身来,鼻子冷不丁地撞到了他的胸膛位置,身体直接往后一倒,就这样跌坐在了沙上。
严励从裤袋掏出修长的手,一手搭在沙上,另一只手还是藏在黑色西裤口袋。他有一双会光的眼睛,像夜晚的狼的眼睛,明亮而犀利。他就用这双狼一样的眼睛,从上往下俯视她,坚。挺的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像白色羽毛拂过肌肤,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令人想靠近,又想要逃离。
她在他身上又嗅到了那一抹有些熟悉的清淡的香水味道,混合着雄性的霸道气息,似乎潜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令人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强势之中。
在他充满男性气息的包裹下,她已经没有了走出他的势力范围的能力。或者说,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离开他的掌控。
她为自己有这样不争气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在这份羞耻心的作用下,她的脸开始变得滚烫。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脸现在红得比西红柿还厉害。紧接着,她感觉这种滚烫开始往她的身体蔓延……
他盯着她看越久,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