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机械般的转过身子,他感到自己的头像被劈了两半,然后又用汤勺在里面搅动了十几圈一样,眩晕的感觉让他无法维持站立,他扶着墙,慢慢走到楼梯口。
卡洛斯还站在楼梯的拐角,他抬起头,看着白旭问道:“刚才你在什么疯?”
“我……”,白旭摸着额头,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我不知道……”
我刚才在找什么,我忘了什么吗,白旭的脑子疯狂运作着,但是一阵刺痛阻止了他,过去的某些记忆仿佛充满了尖刺,让他无法触碰。
在卡洛斯奇怪的眼神中,白旭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楼,他迫切的想要找一个熟悉的地方休息,经过围墙的大门时,他感到天旋地转,差点站不住。
当他清醒过来,现已经回到了凯文的家里,男孩正好奇的看着坐在沙上的他,撑着头的左手传来一阵阵暖流,让他恢复了思考能力。
“嗨。”,白旭对着男孩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嗓音沙哑,就好像得了重感冒。
“先生,你怎么了。”,凯文关心的看着他。
“没什么。”,白旭清了清嗓子,然后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
“就剩这些了啊。”,他看着一把零钱自言自语道,应该还有些钱的,都放哪里了,他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白旭把钱都递给男孩,“说好的,你每天的报酬。”,他按住凯文的手,“还有多的,帮我弄两瓶啤酒,剩下都是你的。”
看着凯文高兴的跑了出去,白旭按着额头重新躺进沙里,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因为电压不稳而闪烁着,他看着灯光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白旭再次醒来,屋里很暗,客厅的灯已经关上,从窗户外透进的月光照在地面上,显得一片惨白,他坐起身,现沙边的桌上放着两瓶啤酒,瓶身上正不停往下淌着水,应该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多久,看来自己睡得时间不算长。
卧室门关着,男孩可能已经睡了,白旭揉了揉脸,拿起啤酒想喝,却现自己没有瓶起子。
白旭看着瓶身上的标签,觉得这场面有点滑稽,他试图用牙齿咬开瓶盖,不过很快就放弃了,瓶盖的齿沿硌的他嘴疼。
他无奈的放下手,忽然想起可以用筷子来开瓶盖,于是他走向房间一角的炉灶方向,想找到筷子来撬开该死的瓶盖。
打开碗柜后他想了起来,墨西哥人好像是不用筷子的,他盯着柜子里堆放的餐具着呆,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找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凯文的母亲穿着一件盖到大腿的白色宽松t恤,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
“额……起子。”,白旭尴尬的举起手里的啤酒,然后轻轻关上碗柜的门,在那个女人的目光注视下回到沙边上,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凯文的母亲好像笑了一下,她走向微波炉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起递给白旭。
“谢谢。”,白旭接过起子,坐回沙上打开啤酒,举起正想喝,现凯文的母亲仍在看着他。
“德洛丽丝女士,你要不要也喝一点?”,白旭放下瓶子,将起子递给她。
凯文的母亲不客气的拿起另一瓶啤酒,走到餐桌旁,拉出一个凳子反坐着,她撬开瓶盖,对着白旭举起酒瓶示意,白旭回应了一下,两个人在黑暗与沉默中喝了起来。
“今天你睡过头了,所以我没帮你留晚饭。“,德洛丽丝喝了一口后说道。
“没关系。“,瓶口在白旭嘴边停了一下,他接着解释道:”我不饿。“
“你今天在‘宫殿’里呆了一天?”,过了一会,德洛丽丝摇晃着啤酒瓶,趴在椅背上对白旭继续问道。
白旭抹了抹嘴边漏出的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进入胃部,让他的头也不那么疼了,“是的。”,他简短的回答道。
干巴巴的回答让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直到德洛丽丝再次开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偷车这种鬼话只能骗骗孩子,这里可是伊普普利托,十个囚犯里面就有五个杀过人,他们可不会把小蟊贼扔进来。“
白旭转过头,看着德洛丽丝,“那你呢,你杀过人吗?“。
德洛丽丝没有回答他,而是举起瓶子咕咚灌了一口,过了一会,她轻声说道:“1o公斤。“
“什么?“,白旭没有听清。
德洛丽丝看着地面,“贩卖海洛因,1o公斤,小家伙的父亲和我都判了15年。“
“那他的父亲在哪里?“,白旭没有看她,他盯着墙壁,这地方让他的正义感也麻木了,1o公斤海洛因在这里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罪行,也许确实是,他回想着在墨西哥看到的一切。
“那男人几年前死了。“,德洛丽丝仰起头,捋了捋头。
“抱歉。“,白旭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