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衣手抵着他胸口,眸子明亮如星,顾盼神飞,凶巴巴道,“不想娶?我就知道你只是随口说说!”
“结衣……”洛浦涩涩开口,“我有正当理由……”他娶了她,他死后,她就是寡妇了啊!
结衣哼哼,一手使劲推开他,往山下走,还捡起了扔在地上的伞。并没有生气,反而得意道,“我理你呢,反正姑娘要嫁人,你看着办吧!”
“……你去哪里?”洛浦跟上去,她太开心脚下一绊,他忙伸手拉住她。
结衣笑道,“我啊,趁你不在的时候,去山下请媒婆,给自己找了个亲事。三日后吉时,你不迎娶我的话,我就给县老爷做小妾去。我什么聘礼都不要,好端端一个美娇娘进门,县老爷高兴的很呢。”
“疯子!”洛浦笑骂她,手敲向她额头。
结衣还振振有词,“我怎么疯子啊?我嫁你,都不要你给聘礼,你白白娶了美人,多划算啊。”
“那你也没嫁妆啊。”洛浦揶揄道。
果真踩到了结衣的痛处,姑娘恨恨跺脚踩上他的脚,瞪眼插腰,“那你娶不娶啊?娶不娶啊?不娶我就嫁别人了!”
“你都逼到这个份了,我能不娶么?”洛浦摊手无奈,眼中含着微微笑意,柔声,“结衣,你愿意嫁,我当然娶你。”
结衣心中震动,眼眸上的睫毛突然有些湿。她呆呆看他好久,心中又酸又哭又高兴,两步奔到他怀中,紧紧搂住他,大叫,“我最想最想嫁给你了!”
她转身,冲着雾茫茫的山谷,手呈喇叭形放在嘴边,大喊,“洛浦!卿结衣喜欢你!”
洛浦怔住,看着她的侧脸,被雨打湿,长垂落如云,湿漉漉地紧贴曼妙腰肢。山麓回声阵阵,草木丛林,全是她的喊声。
她又回过头,对他大声喊,“我喜欢你啊!”
洛浦笑开来,上前两步,抱住她的腰,俯身亲吻她的唇。
双唇交缠,长凌绕,再也不想分开。
这是洛浦一辈子,最珍惜的记忆。没有心碎,没有疼痛,没有悔恨,没有离别,全世界只有结衣的笑,只有爱。
这样的快乐,持续到了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多么温情啊~~接下来就要进入剧情了~~
☆、只影
下了山,结衣果然没有说谎。城镇艰苦,但仍有好心的媒婆替他们找了一个小村,借了间房屋,用来成亲。代价嘛,自然是洛浦掏银子感谢。小村淳朴,平时没有什么热闹时,一见远道而来的客人要在这里举行婚礼,纷纷赶来凑热闹。
洛浦表现很淡定,闲暇时打坐修行,虽然有人疑惑他的态度,但也没敢多话。倒是结衣真的很积极,她去请教了村里的绣娘,被告知成亲时,娘子要绣个荷包给郎,略表心意。
结衣跃跃欲试,伸手去挑绣娘手中的针线,“我来试试。”
绣娘很热情,“绣对鸳鸯吧,意境好。”
一呆绣房大半日,结衣回到临时借的屋子时,是扁着嘴的,神情萎靡。
洛浦看着她,欲笑不笑,“来,让公子看看,姑娘你都学了些什么?”
结衣知道他要嘲笑自己,重重哼他一声。踩过他的脚往里走,却迟疑一分,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满怀期待地递过去,“你看看,我绣的是什么?”
洛浦心想,还是要给结衣些信心好。便认真打量,惊叹道,“绣的是鸳鸯吧,水平真不错。”
一般大婚之日,娘都会绣些这些方小说西,结衣也应该**不离十。
结衣没说话,又递给他一个帕子,“这个呢?”
洛浦端过来拿过去,更加惊喜,“是并蒂荷花吧,枝叶缠绕,好兆头啊结衣。”
结衣顿半晌,实在不想告诉他,拿反了。好一会儿才顺气道,“你正好说反了,洛公子。那个才是并蒂花,这是是鸳鸯。”
“……”洛浦额头一滴冷汗,两张帕子同时凑到眼前,其实压根没分清楚。
结衣叹气,从他怀里捞过帕子,丧气道,“我就知道,果然我水平不好啊。”说完话就往里屋走,看她找针线的动作,似还要继续练习。
洛浦怔愣半晌,拉住她,“结衣,算啦。人间的琐碎规矩,平白的束缚人,理他作甚?”
结衣依偎在他胸口,对手指,“可人家娘都要绣的啊。”
洛浦微笑,“我家结衣自是与众不同嘛。”
结衣抬头,对着他弯起的眉眼,突然想起一件方小说西。她从怀中掏出结心司南佩,郑重交给洛浦,“喏。”
“……作甚?”洛浦的表情,复杂而纠结,望着玉佩出神。
结衣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手放在他肩头,斟酌好一会儿,才咬文嚼字道,“洛公子,卿结衣别无他物,只有这块玉佩略表心意。它该是我贴身之物,自是亲密。我愿送与你,只盼你收了它,时时想着我的好,珍惜我,喜欢我,永远不负我。”
洛浦眉目灼灼其华,盯着她许久,拿过了她的玉佩。心中自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想不到玉佩还会回到自己手中。这一刻,他才真有了成亲的感觉。
从此啊,结衣可以名正言顺跟着他,一心一意。
他抱紧怀中姑娘,回道,“好……玉佩我收了,便再也不会还你了。我必然护你,到无能为力。”
事后,他果真信守承诺。那跟随结衣很久的结心司南佩,再也没有回到结衣手中。一生结衣,尽在等待。她找那玉佩,找那拿着玉佩的人,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