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口水流到我手上了。”又是那个不咸不淡的声音。
结衣出奇愤怒,狠狠一抹嘴巴,这人还有完没完呢!她没回头,却听到耳后洛浦一声轻笑,低沉醇美。
便是这一声低笑,让她瞬间警醒,还巴拉在窗边的身体僵硬——她在做什么啊,还是和洛浦在一起?
门打开,衣冠凌乱的少年走出来,漠然看了二人一人,丝还在向下滴着水,沾在樱花瓣样的唇上,何其美妙啊。只不过他声音很无奈,“师……父。”眼尾往结衣的方向扫一扫。
……说不遗憾,是假的。
恋恋不舍地把眼珠从沭阳身上移开,心还是有些痒痒的,叹气。她本来可以用媚色来勾引沭阳,可是——洛浦就站在一旁,实在是太危险了。
尴尬加遗憾后,结衣把伞往后歪,慢慢站直身子,手指拂过耳边落,眼中流波暗含蛊惑地扫过沭阳全身。
然后,扭头,深情地望窗下院中景色,声音被自己捏的娇滴滴,“我想起一诗。”
洛浦很配合,“什么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幽幽叹口气,美目低下,瞄瞄不动声色的沭阳少年。
寻思着暗示得差不多了,她才收起一身艳色,款摆腰肢翩然离去,手被洛浦握了下。
洛浦唇瓣不动,声音靠着传音入密的方法传给她,“沭阳就是你要为我做的事——做好了,我便放你自由。”
结衣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身形微顿,便继续自己娉娉袅袅的小碎步。当然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沭阳生了什么事?洛浦要她一只艳鬼来帮忙?
待那只艳鬼逃远了,阳光碎银子般洒下,紫竹伞光波转动,她的背影妖娆婀娜,腰肢纤细。好像一诗中所唱,三月河边柳,十八女儿腰。她既有妖气,又有清色,往往才更加诱人。
洛浦摸着下巴,对徒弟挑逗似的翘起凤眼,“沭阳,怎么样?这只艳鬼满足你的要求没有?”
沭阳方才沐浴,就听到了他家无良师父和某只艳鬼的喋喋不休。此时听到他师父的话,只觉得头好疼啊。“师父,以前还是人,现在已经成了鬼了?”
“怎么能这样说呢?人类已经没办法达到你的要求,师父当然要找非人了,师父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这番不靠谱的话,被洛浦说的慷慨激昂、苦口婆心。
见徒弟不为所动,他垂着眼皮子,嗯了两声,“不过话说,那只艳鬼性情古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太不稳定。活了一千年的鬼了,连简单的人情也看不开,也太……单蠢了……沭阳你要多考虑两天,是很必须的。”
“……师父,我去接着洗澡了。”门像是禁欲的老人,缓缓地关上。
洛浦上前一步,手搭在门边,“那沭阳你到底有没有看上那只艳鬼啊……”
“……师父这么希望徒儿离开么。”门内传来沭阳闷闷的声音,鼻音很重。
一愣,抬头望天,扶额。洛浦叹息着走远,眼底的兴味蠢蠢欲动,不是一两把火就能灭下去的。
而在门后的沭阳,心情低落中,还不由想着,师父说结衣性格诡异多变,其实,性格最诡异多变的,是师父吧?他跟了他十六年,都还没有摸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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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的乌龙事件后,苏韵想办法找了结衣许多次。可是每一次,都看到结衣和洛浦在一起。甚至追到了大街上青楼前,他踟蹰许久,想要委婉地表达单独和结衣说话的美好愿望。
结衣人都差挂在洛浦身上了,看也不看苏韵一眼,暧昧地趴在洛浦肩头呼吸,吐着香气。“洛公子,奴家腿都麻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好不好?”
洛浦实在配合她,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扶着她的柳腰,嘴角一扬,浓墨散不开的眸子深情地只盯着结衣一个人,“好,待我找个小倌馆,给你歇歇脚。”
小倌馆?!
结衣闭嘴,还没开放到如此程度。
苏韵眼里浮起受伤的黯然光泽,却很快又消失,并不退后,还勇敢地站在后面,“结衣,你真是个好姑娘。你是怕我陷入迷恋,才理都不理我么?”
洛浦一声低笑,看到怀里结衣的脸都快铁青了。便用丝蹭蹭她下巴,笑,“结衣,你居然如此善良,我真的没现,是我的错。”
“……其实是奴家的错,让洛公子没有现奴家的善良……那么久。”结衣僵着脸笑,知道洛浦在暗示她和苏韵划清界限。苍天啊,她也是不想再跟姓苏的扯上关系,怎么就那么难?
“结衣……”苏韵望着前面两个人如胶如漆地沾在一起,低着头说悄悄话,无比暧昧。他咬咬唇,还是坚定地给自己找着理由,“你和洛公子这样亲密,是为了刺激我、让我死心么……你不必如此的,我说过我要娶你的啊,才不是开玩笑。”
“原来你对我这么亲密,是为了刺激他啊,”洛浦脸色瞬间就变了,垮下去,露出小鹿斑比一般既可怜又湿润的眼神,眨一眨,能掐出水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结衣眼角抽搐,她能说她已经越来越习惯洛浦的“变态”了么?可是眼下,当然不应该跟洛浦算账,而是应该想怎么解决苏韵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