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林泮被人挖墙脚了,但鹿露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有人挖你了吧。”她几乎笃定,“开价多少?”
林泮也很意外,不知道是被意外撞见,还是别的缘故:“只是闲谈时的恭维,我想并没有真的打算邀请我。”
大佬有大佬的圈层,助理也有助理的社交,大家在茶话室枯坐,基本都是人人一杯咖啡,搭配平板处理工作,做得烦闷就聊会儿天。
林泮知道鹿露不喜欢出风头,自己也话很少,通常只是默默倾听,默默看视频课程。可即便低调,有能力的人总是会被注视到,今天吃过饭,他正在听证券课,忽然就有一位职业女性过来搭话,自称是某法律教授的秘书,关注他很久了。
“你很用功,也很有眼色,工作几年了?”对方问。
林泮如实回答:“一年。”
“才毕业?哪个学校的?”她问,“我是世立的。”
世界公立法学院,全球顶尖的法学圣地之一,A类大学。
“国立文理。”
不出意外,下一个问题就是:“文理还是骏泽?”
“骏泽。”
“有法律资格证吗?”
“有。”
对方微笑:“不错,介绍一下,我是蒙迪教授的秘书,你应该知道教授吧。”
“知道。”蒙迪教授和鹿露没什么交集,却不是什么镶边角色,联合政府的法律顾问之一,美藤大学正教授,不仅了解新颁布的法律法规,甚至能够参与制定相关法律条款,一直被重要人物拉着联络感情。
对方开门见山:“我关注你有几天了,从来不说自己雇主的有用信息,有眼色,很勤快,也不招二惹四,很好。”
“您过奖。”
“我就直说了,教授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需要一个合适的助理协助工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招揽林泮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原来的助理抑郁自杀了。
过于繁忙的工作,苛刻的教授,承担的法律风险……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导致了年轻人的崩溃,他在二天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同情又并不同情,人死了,大部分工作就分摊到她的头上,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蒙迪教授的要求是“找个心思不这么敏感的”,以及“尽快”。
她只好白天上班,晚上加班视频面试,可求职者固然多,合格的却很少。也是机缘巧合,发现林泮工作努力不说,别人或多或少抱怨工作,他却从来不说半个字,不是看书就是看视频课,做模拟题。
再看外表仪态,即便是教授应该也无可挑剔,赶紧过来招人。
但林泮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签订了长期雇佣合同,暂时也没有换工作的打算,抱歉。”
对方十分惋惜,却没有强求,毕竟今天林泮能坐在这里,就证明他的雇主也非富即贵,得罪对方显然不明智,只
好留下联络码:“改变主意的话联系我。”
“谢谢您的赏识。”出于礼貌,林泮添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从头到尾,两人交谈的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他怎么也想不到,鹿露居然在1个小时后提到了这件事。
“也没有开价格。”林泮没有半字假话。
鹿露将信将疑,想想说:“如果你嫌工资低,可以和我说。”
“没有的事。”林泮口气坚决,“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真的?”
林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托您的福,阿澈的第一次治疗已经完成了,效果很好。”
鹿露才记起这事,笑道:“恭喜。”
林泮弯起唇角,浅浅地笑了笑,旋即正色:“鹿小姐,你给了我丰厚的报酬,又帮我给阿澈看病,我很感激,为您工作也很愉快,所以,除非您打算更换助理,我想我没有换工作的理由。”
鹿露感受到了他的诚恳,不由惭愧:“欸……有能力的人肯定会被人看到,我没有生气,就是随便问问,更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她强调,“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