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君听这声音十分熟悉,诧异回头,果然看见秦子润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没想到,他居然还没离开。
秦子润的身侧则围满了人,显然大家都被吸引过来看热闹了。
“自然是真,玉君从不骗人。”沈玉君点点头,瞧了如意一眼。
如意会意,立刻从袖中掏出几张票据来,众目睽睽之下。举的高高的让众人过目:“大家瞧见了吧?我家夫人故去多年,留下的陪嫁庄子一直被继室所占,如今我家小姐有了婚约,沈家老太君开恩,将嫁妆与铺子都还给了她,我们今日来,只是例行的交接,刑掌柜的好好说话便是,但是他从头到尾都不肯承认这件事情!”
那票据与地契上盖着官府印记,的确是真的。
“刑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众人纷纷嚷嚷道:“这都是沈夫人当年留给沈六小姐的,现在人家要回,你凭什么不给?”
刑掌柜的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争辩道:“刑某没说不还给她啊?可是她这上来就打人。是怎么一回事?”
“刑掌柜,打你自然有打你的理由,你还别不服气。”沈玉君说着,冷笑一声,转头对如意道:“你下楼去,将酒楼这些年的账本找出来,我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来对账,要是没有亏空二十万两银子,今日我沈玉君便当众给你磕头!”
刑掌柜的一听这话,一张脸霎时全白了。
“你去。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你!”沈玉君嘱咐道。
如意内心中一阵激动,闻言点点头,转身便下了楼,人群果然给她让开了道路,没一个阻拦她的。
众人看看沈玉君,再看看刑掌柜,俱都饶有兴致的等着,等着看好戏。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沈玉君依旧气定神闲,而刑掌柜的额头上却渐渐的沁出汗珠子来。
众人看到他的模样,少不得议论起来:“我看沈六小姐说的是真的!那账面上的银子都被亏空了!这刑掌柜的真是大胆!”
“这醉香居开了十多年。生意一直很好,不知道赚了多少!这刑掌柜的还真的大胆哪!这都敢贪……”
“你小声点!刑掌柜的当然不敢自己贪!你忘记了么?沈三爷还有个继室,这些贪污的银子,八成都进了徐氏的手里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刑掌柜不肯将酒楼归还给沈六小姐了!吃进嘴里的,谁愿意吐出来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刑掌柜的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如意还没回来,他便想拔脚溜走!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往哪里去?
沈玉君也不会放过他呀!
刑掌柜的心中涌起一阵阵懊悔来。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不会轻视沈玉君,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头徐氏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小姐!”终于,如意抱着厚厚一摞的账本气喘吁吁的上楼了:“都在这里了!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很好!”沈玉君冲着如意一笑,伸手接过那一摞账本,全都放在了一张已经空出来的圆桌上,伸手拿起一本账册来,翻开便念:“程乾十三年七月十六,共卖得银钱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一两,支出银钱四千八百八十两,总受益八千七百四十一两……”
她念一句,如意便写一句,上来之时,她还顺手拿了一本空的账册与墨。
四周的围观者也听着。
沈玉君念的极快,她几乎不用思索便念出了答案来。如意忙的手脚不停,才堪堪跟上她的度。
大家一听霎时便愣住了,这度,跟不上啊!
短短一盏茶功夫过去,沈玉君便对完了厚厚一本!
“这一本账册里,总共亏空三万一千一百两。”
众人眼中全然都是惊诧!万万没有想到沈玉君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居然心算本领如此厉害!连算盘都不用。
当下有人仔细的算了好久,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刚刚只记住了七月三十日的,算下来与沈六小姐的并无差异!”
刑掌柜的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直勾勾的盯着沈玉君,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玉君算完一本便算另一本,依旧的连想也不想便说出结果来,围观众人越听越兴奋,居然没有一个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