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江画看了一眼门口,徐嬷嬷已经又退出去了,这会儿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于是她便笑了笑,道,“你看你这样子,都不像你了。你以前做太子的时候不是这样吧?宫里不都说你稳重温柔,怎么还会撒泼的呢?”
“我这哪里算撒泼!”李傃闷闷地搂着她不放开,“再说了,那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在你面前,自然是真性情不掩饰。”
“那万一我喜欢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江画笑着把他拉开了一些。
“不可能。”李傃看了她一眼,语气郁郁,“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有礼有节,那样的结果就是你只会像看儿子那样看我,我早就看出来了。”
江画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李傃勾住脖子拉着亲了上来。
气息交换,唇齿相依。
江画推开他,拿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巴,又凑到镜子前面去看了看,只见唇角都有些微微肿起来,只好拿胭脂来遮一遮。
身旁那人换了个姿势又缠上来,这回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你知道有几个词特别适合你吗?食髓知味,不知满足。”
“那让那个赵官媒走,不要让她再来了!”食髓知味的人哼哼唧唧,“你有我了,不需要别人了。何况谁能比我更好?这天下,就算我弟弟,他也不可能比我更好!”
对着镜子把嘴上的痕迹给抹平了,江画回头看他,好笑道:“好凶的小郎君,这还没进门就知道对着娘子吆五喝六了,要是真的进门,是不是就要作威作福啦?”
这话听得李傃眼睛亮了一下,他道:“那就是答应我了?意思就是不需要那个赵官媒了!”说着他就站起来,准备出去亲自打那赵官媒。
江画愣了一瞬,伸手抓住了他那纱袍的袖子,眉头都皱起来:“你给我回来吧!你看看你这衣衫不整,还想出去打谁?家里又不是没有人可以传话,和徐嬷嬷说一声就是了!”
李傃被拽着回来,脸上有几分警惕:“我怕徐嬷嬷他们为了你阳奉阴违。”
“那让你身边的冯铎去,冯铎是跟着你的人,你总信得过吧?”江画起身在柜子里面开始翻找衣服,“你不能这么穿着个纱袍就到处跑,你之前让冯铎到前面去拿项链,怎么没让他给你带两套衣服过来?”
李傃听着这话,忽然心里觉得甜蜜起来,他乖乖地在旁边坐了,道:“那还是让徐嬷嬷去吧!万一冯铎说话阴阳怪气的,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江画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件当时让冯铎拿来比尺寸的袍子,展开来递给了李傃,道:“你穿好了,把身上这纱袍脱下来,都没做好,底下的边都还没缝完呢!”
“做衣服太辛苦了,以后还是让针线上的人去做。”李傃把纱袍脱下来,接了那件淡蓝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反正内府每年还得给我送四季衣裳,不用你来操心这些的。”
“不过是没事做的时候来打时间。”江画把那纱袍随手拿起来挂在了旁边的架子上,“否则这烈日炎炎,在家里能做什么呢?”
“今天没出太阳,雨也停了。”李傃往外看了一眼,“我们今天可以出去玩,昨天荷花还没看够呢,今天继续去看吗?”
江画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昨天听说这边山上有个寺庙里面有双色莲花,要不去看看吧?不过还不知道那寺庙在哪里。”
“这好办,先让冯铎他们出去问问就得了。”李傃说道,“等我们一起收拾好了,用了早饭,再慢慢过去。”顿了顿,他又想起了赵官媒,于是一本正经道,“那我先出去和徐嬷嬷说一声?”
江画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头。
徐嬷嬷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里面出来了人。
她抬头一看,只见是换了一身衣服的李傃。
“与那赵官媒说,她事情办得好,只是这会儿娘子已经心有所属,不需要她再过来了。”李傃语气淡淡,“给过她的银钱也不用她还回来,叫她别再在吴州城说这事就行。”
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了李傃出来说这话,其中意思徐嬷嬷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于是她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便往前面去与赵官媒把这事情说了清楚。
只不过一天没见,这江娘子就已经找到了终身,赵官媒有些惊讶,但想到昨天画舫上遇到那男人,她大约也心里有数。
于是她笑道:“那娘子什么时候办喜事?到时候行六礼之类的事情直管吩咐一声,我来给娘子帮忙。虽说娘子没能看中我说的郎君,但能找到终身也是一桩喜事呀!”
徐嬷嬷想了想,只圆滑笑道:“到时候按照吴州城的规矩办喜事就来找你,不过我们郎君家礼节多,也许要按照北边的规矩来办呢!”
赵官媒笑着道:“无论如何都是喜事,便先向娘子道一声恭喜了。”
如之前一样送了赵官媒出门去,徐嬷嬷再转回来的时候,便见到江画与李傃两人在一起用早膳,还在商量着要去看什么双色莲花。
她在外面看了一眼,也没进去,只在外面候着。
等到里面早膳用完了叫了人进去伺候,她带着侍女进去,顺便回了赵官媒的事情。
把赵官媒那话复述完毕,徐嬷嬷便看到李傃朝着江画看了好几眼,顿时她便忍不住想要笑了——这看了一天看下来,是她们娘子占了上风,两人关系中乃是江画做决定,如此看来这喜事只怕难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