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最完美的开场,不绝于耳的喝彩声彰显着听众对接下来无尽的期待,蔚羌这时也没有太多撩拨沈听澜的意思,他认真介绍着从幕后走出来浅浅鞠躬的指挥,将自己的满腔热爱全都传递出来。
三个小时是漫长的,但又恰到好处。
农思元携着导师许赞的祝福,在十点准时坐上了琴凳,弹奏了一曲《秋日的私语》。
以激昂开始,以温情结束。
没有过多的谢幕,有些音乐家仿佛在自己的后花园中自在地逛了一圈,结束了自己的演出便不做告别地离开了。他们胸前的话筒从始至终就是装饰,也不需要谁来阿谀奉承,他们把最纯粹最原始的礼物回馈给整个世界,集体送予现场所有人一个痴醉梦境。
直到幕布下坠到最底,挡住了台上的一切景象,坐在原处的听众仍没有多少离开的。
蔚羌揉了揉眼睛,歪头满足地问沈听澜:“感觉如何?”
“很震撼。”沈听澜回想后组织了语言,“大概能够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热爱它。”
“是吧~”蔚羌带着点安利出喜爱事物的得意,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去吃个夜宵怎么样?”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同城的陌生号码。
配送员捧着他订的玫瑰站在演艺中心的正门前,有些懵地看着“禁止进入”的拦截牌,问他自己该往那边走。
“啊,您在门口稍等一下,我就过来取。”蔚羌挂了电话,朝沈听澜眨眨眼:“我想吃涮毛肚了,路边摊的那种,沈先生愿意作陪吗?”
沈听澜好久没有听见他再叫自己“先生”,之前觉得这称谓生疏,现在却觉得意味变了。
于是他也回以一笑,和很多护着女伴顺着人潮往出口走的男士一样,虚揽住了蔚羌的肩。
“蔚先生能邀请我……”他在此停顿,见蔚羌并未抗拒,五指便稍稍握拢,更紧地将他往自己拉近,“我很荣幸。”
有蔚羌的事先叮嘱,玫瑰花摆在正方形大纸盒里,外人并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沈听澜上车后随口问过他,蔚羌也就随口说了句是装饰物。
两人真就去路边的大排档吃了夜宵,西装革履地坐在廉价的塑料凳上。
蔚羌拿了两罐啤酒,沈听澜开车不能喝,他就自己喝。他将袖口耐心挽起,露出藏在下方的纤细手腕,没多久又被沈听澜皱着眉将那小片衣料拉下,挡住了阵阵拂过的秋日凉风。
回到小区时已经十一点,很多户人家已熄了灯。
沈听澜拉开小抽屉,在蔚羌的注视下取出系了浅蓝色蝴蝶结的纸袋,里面装着一张尚未拆封的汇演纪念碟。
“给你。”
蔚羌摸了摸蝴蝶结,“谢谢,我很喜欢。”
“嗯……”
“要上来拿行李吗?还是我给你运下来?”
沈听澜缓缓摇头:“今天太迟了,我明天早上再来,怕有动静打扰到你的邻居。”
先不说这小区隔音效果很不错,就他一个行李箱还能弄出多大的动静?这完全是借口罢了,只是为明天能过来而找一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