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
他扬声喊了好几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蔚羌没有关卧室门的习惯,平常都是虚掩着方便小猫来回乱钻,而现在那扇门却紧紧闭着。
墙边摆着的食盒不知被什么碾碎成了好几块,不同造型的逗猫棒也被尽数折断。
他心头狂跳,浑身血液在看见凌乱的场景后转了凉,忙冲过去转下把手,顿时被迎面刮来带着湿气的风吹了满脸。
卧室内铁丝编织的防护网被从内拆卸下来,窗沿和下方地板已经被雨水打湿。
雪球不见了。
第4o章醒于似梦非梦
酒店后是一片待开的荒地,一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只有坑坑洼洼的水沟、杂乱的野草和几棵树渐渐融入变黑的天色中。
蔚羌不知道是闯进来的人带走了雪球,还是把雪球从这里扔了下去,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很多事都来不及思考,回到前台有些慌张地问能不能调监控。
前台被他的语气吓到了,“这个……您需向我们的保安部说明情况,并填写一份审批表。”
“把你们经理电话给我。”
“您稍等。”
前台直接替他拨打了值班经理的电话,接通后简单说了下有客户想查看监控,又将电话递给了蔚羌。
经理询问了调监控的理由,听说是房间被捡到卡的人闯入并造成了犯罪行为,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的严重一些,同意事后再补审批,“您需要调取哪个时间段的监控?”
蔚羌着急道:“需要最近三个小时三楼走廊的,大概需要多久?”
“我们尽快会给您通知的。”
挂上电话后,蔚羌呆呆地站在原地,前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来,还没开口舒缓一下他的情绪,蔚羌却先一步转身跑了。
他想起来了,他在片场外遇到林若和她助理的时候从包里掏过手机,卡应该就是那时候掉出来的。
而且知道他养了猫并直冲着这点来的人一定是片场的知情人员,毕竟没道理房间里电脑一类的贵重物品都没被碰过,独独只有防护网被拆。
他站在后面的那片荒地上,抖着手给副导打了电话,雨水不停地滴在屏幕上,让触屏功能有些不灵,来回点了五六次才成功将电话拨通。
副导问他:“喂?小蔚啊,有什么事吗?”
“副导,林若今晚几点的飞机?”
“这我还不清楚,你找她有事啊还?”副导听他口气很急,“你等等,我把她助理电话给你,你有事问她助理就行了。”
“谢谢您。”
电话挂断后,副导很快便将一串号码到了他的手机里。
蔚羌心中没有底,就算问了对面也不一定承认,进一步讲承认了又能如何?雪球不见了是事实,猫一旦跑出房子再找回去的几率就渺茫,现在天气又这么恶劣,再过半小时天就会完全黑下来,他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耳边的“嘟嘟”声变得比任何时候听到的都要漫长,但好在电话通了。
林若的女助理喂了一声:“哪位啊?”
蔚羌深呼吸一口气,冷冰冰地道:“林若呢?把电话给她。”
对面顿了顿,隐约听得见机场广播的声音。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蔚羌盯着还不到十秒的通话时间,手背上的青筋都因攥拳力道过大而凸显出来。监控一时没有结果,他就一时无法报警,凭他空口的质疑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无头苍蝇一样找着四周是否有小白猫的身影。
但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下降,他浑身早就被水打湿,一个多小时后总算有酒店的工作人员现他一直在荒地游移,撑着伞打在了他的头上。
“先生您先回酒店吧,您这样会生病的。”
蔚羌撑着膝盖小幅度喘气,浑身脏兮兮的,他脸色很差嘴唇也微微泛白,每一棵树后每一个水沟都挨个排查,就怕雪球躲在什么东西后会被自己忽略掉。
人生地不熟,他能去哪里求助?
他联系上助理了吗,唐景曜问他要不要喝粥,庾裕说谢谢他的牛肉干,沈听澜说他们公司附近又开了一家正宗的果茶店。
蔚羌一条条地看过去,操纵僵硬的手指给副导和唐景曜回了句“没”和“不喝”,又给庾裕回了不用谢,在一旁还满目担忧的工作人员视线下蹲在泥地里抱成一团,给最后来消息的人打了电话。
“喂?蔚羌?”
那边接的很快,氛围安静,这个时间点对方肯定还在办公室里。
沈听澜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蔚羌眼泪哗一下就掉下来了。
他找了那么久的猫,那么慌都没有委屈的感觉,可一听沈听澜说话就忍不住了。
“蔚羌?”没有得到回应,只剩雨声萦绕耳边的沈听澜皱了皱眉,又喊了他的名字。
“沈听澜……”蔚羌干巴巴地开了口,声音涩涩的,有点哑,还带着点明显的颤意。他吸吸鼻子,听着对面有些焦急的问话声后还是小声呜咽起来:“沈听澜,我的猫不见了……”
*
猫被人从窗户丢下的事整个剧组都知道了。
酒店的监控被排查完毕,经理将截取出来的片段转交给了匆匆赶回来的副导,一个戴着帽子墨镜穿了白毛衣的人在下午5点17分时出现在三楼走廊,用卡刷开了蔚羌套房的门,在里面停留了十五分钟左右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