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羌奇怪这所谓的杜哥是谁,几秒后余光瞟到正靠着桌同样看来的一壶雨山身上,这才想起对方的名字——杜煜祺。
他高中时追在后头跑也从不直呼名字,一天到晚叫着学长,社交软件的备注也一样是这俩字,时间一长记忆就模糊了。
他抬起手腕回握一下,礼貌一笑:“我和你年龄差不了多少,就别尊称了,我是你的粉丝。”
“哇,真的吗?!”唐景曜眼睛亮了,慌忙从口袋里自掏纸,“那、那请你给我签个名吧!”
蔚羌扬眉好笑道:“你确定你没说反?”
唐景曜大幅度摇头,他还铭记着自己老板给他下达的任务,掩饰什么一般咳了声,“我可以用我的签名和你换吗?”
他身上一点架子都没有,姜导在一旁直扶额,着摆手和蔚羌吐槽:“签名是他的爱好,这么多年就从没变过。刚刚提到你时他对你挺好奇的,你就随便给他签一个应付了事就行了。”
这独特的爱好蔚羌是知道的,不少和唐景曜有关的访谈节目都会提起。
据本人所说是刚进影视学院那会儿特别羡慕前辈被一个接一个的校友讨要签名,于是好不容易盼来了如今的大红大紫,他出门必定随身带着纸,从来不会生粉丝偶遇没带道具只能拿口红签在衣服上的事例,甚至每次粉丝接机或片场探班搞得跟交易现场似的,一个个排着队递交准备好的礼物,然后与喜爱的偶像换一张也同样提前准备好的签名。
这也是蔚羌觉得对方有的原因之一。
唐景曜和姜导已不是头回合作,比蔚羌要熟络得多,他毫无惧色地扭着头瞪起眼:“我和我粉丝交流互动,这怎么能随便应付了事?”
姜导也瞪回来:“你别以为我没现,盘子里八个南瓜饼只剩七个了,少的那个不在你肚子里能在谁那儿?你垫了肚子,蔚羌可是刚从车站赶过来的,人水都没喝一口就被你扣在这儿你还有理了?”
蔚羌道:“没关系,我路上吃了零食。”
唐景曜一想的确是这回事,他一拍脑袋,连忙伸手替蔚羌拿了行李,亲亲切切地领人进了包间:“你手上拎着什么啊?怎么还盖了个黑布?”
蔚羌将航空箱放稳,只将布撩开一角,还没回答,跟着一起进来的杜煜祺便搭上了话:“是蔚三小姐?我看你朋友圈基本都被它霸屏了。”
唐景曜不懂了:“蔚三小姐?”
“是蔚羌养的猫。”杜煜祺如往常一样弯着眼,本就生得翩翩,温润的一双眼安宁又笑意宛然,说完还看向蔚羌,求证一样问道:“对吗?”
蔚羌嗯了声,也没特地避开他的目光,“放在家或者托给别人都不放心,我就把它带出来了。”
唐景曜兴奋地靠了过去:“可以撸吗?我一直都想养,但我工作太忙老是飞来飞去跑来跑去的,平常只能靠粉丝给我的图片云吸猫度日,我太惨了。”
“不可以撸,这是只可远观的品种。”
唐景曜退而求其次:“那我就远远看看。”
姜导看编剧小玫也两眼光地过去凑热闹,连忙制止,“行了,小蔚到了,咱们这桌也可以开了,晚上大伙儿还得收拾房间,酒什么的今天就免了,我让服务生给每桌拿点儿果汁。”
蔚羌按照事先说好的给雪球塞了个罐头,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宠物店,吃了半饱后个姜导打了声招呼,打算去选购许多没能带来的用品。
生怕杜煜祺要跟他去,他连忙把姜导提议带个人帮他拎东西的话给堵了回去:“我借庾裕用一下,很快就回来。”
姜导知道庾裕和他认识,便点头答应了:“行,不着急,我看外头那群年轻人还得再熟悉熟悉彼此,天黑了你俩路上小心。”
唐景曜噌地站起来,他还心心念念着蔚羌的猫,“我也可以帮忙。”
姜导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让他别添乱:“你要是被认出来,今晚你就在外头过夜吧。”
唐景曜想说他全副武装改头换面的技能早点满了,但想到那点被看穿的可能性,还是蔫蔫地坐了回去,“那好吧。”
蔚羌本觉得如果唐景曜能和庾裕相识,那庾裕也就能和这个前辈多一份取经的机会。但听了姜导的话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可是流量惊人的大明星,国民辨识度极高,真要被粉丝堵住了恐怕皮都能被剥下来一层。
可能这青年太随和热情,让他都没有面对一个顶流的激动心情了。
大厅里热闹极了,没有酒助兴,这群充满朝气且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年轻人也能嗨起来,看见包间门被推开,脸转过来时上面带着的笑容压根收不住。
刚到时没能和他们打招呼,蔚羌礼貌地笑笑,从中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女主也是个去年刚拿下女配奖的花旦,活泼地露着酒窝,似乎见他挺平易近人,便拿着酸奶说要敬他一杯。
蔚羌与他们闹腾了一会儿,带着猫和工具人往地图上搜出来的位置出了。
庾裕仍旧挂着死人脸,与嘈杂的氛围格格不入,看样子一小时下来也没交上什么朋友。
云省的温度比想象中还低,穿着外套都觉得夜风泛凉。
坐在出租车里,蔚羌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陌生夜景,给沈听澜拍了张乌漆嘛黑只剩灯光的图去,顺势例行关照,问对方吃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