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餐厅里的人走了不少,但街上仍旧人头攒动,大夏天的谁也不嫌热似的,挤得车辆依旧得绕路才能正常行驶。
小李没法过来接,只好给沈听澜消息,说车停在下条路的路口了。蔚羌一听顿时又乐了,美滋滋地挨着沈听澜,像饭后散步一样慢悠悠朝所说的方向前行。
白天这里不允许摆摊,但晚上却放宽了要求,各种临时摊位前排的人比傍晚餐厅里的还要多。
荣奕不挑嘴,只要是能往口里塞的什么都愿意尝试,蔚羌和他一起出门时就也没少尝这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虽然他现在很饱,但还是免不了向一个冰粉摊投去了目光。
上学时大学城附近就有一家冰粉铺子,因性价比上优而在学生中大受欢迎,夏天他经常打篮球打一半就翘课摸出去,坐在店里吹二十分钟空调,一碗嫩滑爽口的粉下了肚,嘴里满满都是西瓜丁的清甜。
身体似是感受到了温度不减当年的热浪,他难免有些怀念当时那种感觉了。
沈听澜见他放慢了脚步,顺着目光一瞧就瞧出了原因。
“想吃?”
周围人声鼎沸,蔚羌没能听见。
直到淡淡的松雪香靠近,他才肩一颤扭过了头,看着突然靠近的沈听澜讷讷地开了口:“怎么了?”
沈听澜稍低下头,有些生硬地念着廉价塑料牌上手写的黑体字,“冰粉?要吃吗?”
“没有,只是想到了我上学时候的事情。”蔚羌摇摇头,到底没舍得主动拉开距离,虽然他觉得自己因过近的距离已经汗毛直立了。
他驻足看着那围成一圈学生打扮的年轻人,笑着和沈听澜说:“说来挺没出息的,我以前经常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冰粉店,和老板熟悉后她总问我要不要兼职,员工福利冰粉免费加料,我听后还心动了一下,真的试着兼职了一周。结果这一周后把各种吃法试了个遍,成功吃腻了,从那往后就没再碰过了。”
沈听澜问:“你还喜欢吃什么?除了甜品。”
蔚羌寻思一圈,“酸的东西吧。也不是,我说不上来。”
“酸的?”
“只是个别情况下。我吃包子和饺子之类的面点都强迫症似的,必须要有一碟醋蘸着。”蔚羌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碗倒一半的醋,一盘饺子后我能把醋给用完。”他顿了顿,又添道:“吃火锅的时候,调料也必须有醋。芝麻酱混着醋,再加点糖和芝麻香菜,每次我都这么调的。”
沈听澜若有所思。
蔚羌礼尚往来一般问他:“你呢?”
“我不挑,都可以。”
蔚羌打:“那也总有分等级的吧,比如比较可以,一般可以,非常可以。”
走过最热闹的地方,周围环境安静了一些。沈听澜扭过头,蔚羌正一脸求知地看着自己,暖黄的街灯将脸部线条衬得愈柔和。虽然路人数量锐减,但两人间隔的距离也没远多少,似乎只要一低头就能亲上去一样。
晚风拂过,吹得沈听澜喉结微动。他收了视线,重目视前方,好一会儿才说:“水果吧。”
送了好几千的领带,接下来送几十块的水果。
蔚羌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路口轿车打着双闪,小李从车上下来,替两人拉开车门。
直到吹上车内的空调,沈听澜才想到一个问题:“你今天怎么来的?”
“打车来的,这样比较方便。”蔚羌觉得自己嘴笨,他之前刚和沈听澜说过开车方便,现在就改了口风了。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他知道,沈听澜一定会送自己回去。
“嗯。”沈听澜应了声,果真如他所想般吩咐小李,“先送蔚先生回家。”
小李利落地转动方向盘,“好嘞。”
蔚羌看向窗外,计算着这已经是第三次和沈听澜一起吃饭了。
沈听澜还和他说了好多个“下次”,一想起他就雀跃不已,觉得能喜欢沈听澜真是太好了。
他按捺着心绪从窗外回过头时,沈听澜也恰好问起:“什么时候搬家?”
蔚羌想了想,“就最近几天吧,过一段时间可能要外出,而且记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早搬一天早安心。”
“找搬家公司吗?”
“不用找。”蔚羌摇头,“在柏江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把一些零散用品分批次带过去就好了,反正我平时也没事嘛。”
沈听澜忽然说:“你记一下小李的电话。”
蔚羌看向他,不明白沈听澜是什么意思。
沈听澜道:“如果一个人不行,打电话让他去帮你。”
前排小李也笑着附和起来:“平常6总在公司上班时我也没什么事做,蔚先生用得上我反而是帮了我的忙呢!”
蔚羌哭笑不得,哪有人把私人司机当搬家工人用的?再说了,哪怕是上班时间也会有突事件需要用车,他根本没把人借走的道理。
心里清楚沈听澜在和自己客气,但他还是顺着沈听澜的意思,把电话留在了联系人名单中。虽然不会真打电话让人来给他搬东西,但多记个沈听澜身边人的联系方式总不会吃亏,反而让他有种离人更进一步的感觉。
临近小区,人烟稀少,空气里的温度也比市中心地带要低很多。偶尔能碰上一两个穿着运动衫沿着天桥夜跑的人,除此之外,就连车迹都变得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