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她的财产放置的位置。这是其一。
“其二,在事当日的晌午,你曾经用包袱皮包着一包东西出去过。
“我有证人证明见到你去了刘府,然后紧接着就去了榛子胡同——你需要我把证人带过来,交代你在刘府坐了几刻钟,出门的时候又是什么时辰么?我只要私下里请素娥去跟刘府的门房对对质,你觉得,太太面前还用得着我说别的什么吗?”
琳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了。
面前沈雁越是从容,越是这么云淡风清,她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原来这些日子在暗中调查她的人是沈雁!可刘氏还说她没有人手……
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有沈雁这么可怕过,眼前身量未足的她,分明就是来索她命的索命无常!
“不是!”
她只觉浑身的神经都在跳动了,跳动得她手脚都几乎有些麻,她下意识地摇头往后退:“不是我!不是我!二姑娘你找错人了!你是故意吓唬我的……”退到门槛边她猛地把门拉开,却是又没办法再往前走了,门槛外沈璎两眼怒睁站在那里,那眼神似乎要将她一口吞噬!
“三姑娘……”
眼下的琳琅不止手脚麻,都头皮都开始麻了。她回头看了看沈雁,又看向沈璎。
沈雁只是冷笑了声,对于沈璎的出现丝毫都不觉意外。
人是她故意引过来的,在真凶露面之前,沈璎的偏执注定不会放过她。而当着沈璎让琳琅露出狐狸尾巴来,岂不比一上来就严刑逼供要好的多么?既然她想栽赃到二房,使得沈宣父女对二房结下仇怨,那么她就以牙还牙,让她自己尝尝惹怒他们的滋味好了!
“是你杀了我姨娘?”
沈璎迈步进屋,一步步逼着她后退,冷意从她齿间漫出来,仿佛才经历过严寒冰雪。到了跟前,她一把推了她在地,扯住她头便就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原来是你,是你杀了我姨娘!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不是我!不是我!”
琳琅犹在下意识地否认着。她的头一把把地被沈璎扯脱,而她却不敢伸手推打,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无懈可击的一个计划,为什么会反过来被沈雁找上门来!还有,刘氏呢?刘氏她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出来护着她?!
她一面护着头面,一面惊慌失措地望着沈雁,在沈璎手下完全已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你说不是你,这也好办。”
沈雁顺着桌畔慢慢踱过来,“福娘,你去请太太过来!另外,趁着刘府还不知情,请太太派人去把刘府的门房请过来对质!再有,去把咱们找到的证人带过来,我们今儿就来好好审审,到底琳琅是不是意图栽赃到二房的杀人真凶。”
“是!”
随后赶到的福娘站在门槛外,精神抖擞地转身去了。
院里头的小丫鬟们早就因为琳琅的跋扈而不满,听闻有这种热闹可看,哪里有会错过的?立即一窝蜂似的跑过来,当得知琳琅被当作杀害伍姨娘的凶手,又立马跑去二房跟刘氏禀报,而四处寻找沈璎的柳莺听说她在三房,连忙也赶了过来,又让人去禀沈宣。
三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杀人真凶被二姑娘揪出来了。
沈夫人这边正好审完二房的下人,没有一个具备杀人条件,正觉得事情难办,这里听说沈雁她们已经在三房里寻到了真凶,于是立即率了众人往三房赶来。
刘氏不惊不慌,与华氏季氏一道,随在沈夫人身侧同回了三房。
这边厢福娘去到顾家见了顾颂,请求要见证人作证,顾颂倒是也没说二话,便就让护卫驾马飞快地把那目击过琳琅在外行走的证人带了过来。
等福娘带着证人回到三房时,沈夫人也已经让秋禧不动声色地去到刘府旁敲侧击过了,而琳琅已经被沈璎抓得满脸血痕,脑门上也撞出了几块青肿来。沈宣在前院气得砸坏了两张几案,若不是碍着有华夫人这女客在,他指不定已经冲进来把琳琅一脚踹死。
有了证人证辞在,琳琅也没有了再逃避的机会。
沈夫人指着地下,让素娟拖起她来:“把你如何行凶杀人的过程交代清楚!”
琳琅抖瑟着,望了眼一旁哭泣中的刘氏,横了心说道:“奴婢今日如此,奶奶也不救我么?”
刘氏闻言,当即又惊又怒地站起来:“你今日行此大孽,还有脸让我救你?便是太太今日饶了你,我也是饶不了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