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她最容易被人利用,而把她带到伍姨娘跟前去的人足见是居心叵测。
她腾地从榻上坐起来,把黄莺叫进来:“去问问,刚刚是谁把璎姐儿带到伍姨娘房里去的?”
华正薇见黄莺出了去,遂努力把尚有余惊的内心平复下来,走过来道:“我刚才也听胭脂说是服食了有毒的附片而死,这下毒的人也机巧,四处药铺里皆有附片卖,谁也不曾提防。再者这附片是毒也是药,谁又有证据证明伍姨娘不是自己误食之后中毒呢?”
“证据自然是要的。”沈雁起身下地,“我方才在那边听下人们议论,说丫鬟们回房之后现只有林嬷嬷一个人在院子里,而且她还动过药罐子。再者提前放月例的命令是她下的,以至于秋桐院的丫鬟全部走空,她是四房的大嬷嬷,有这本事并不稀奇,如此说来她就完全具备杀人嫌疑。
“再有四房妻妾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不好,我四叔又宠爱这伍氏,不管是陈氏指使林嬷嬷杀人,还是林嬷嬷自愿替主杀人,她都具备杀人动机。”
“这么说来,这林嬷嬷已可确定是凶手了?”华正薇也凝眉道。
沈雁见她神情僵硬,不由也有些歉然,到底她们才到京一日,忽然就遇上这种事,是人都不会有好心情的。华府里虽然也死过丫鬟婆子,可府里并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也没有兄弟妯娌,所以多半是病死或自然死亡,像这样直接被人害死还真没有过。
何况她们都还是个小姑娘家。
她沉吟道:“至少如今大伙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似乎也没有别的证据可以反证人不是她杀的。”
虽然她私下里觉得陈氏或是林嬷嬷要除去障碍。完全不必用杀死伍氏这样的笨计策,但是感觉是证明不了一个人的,一个人的惯常行为往往也会在特定的时间和事件影响下之下生异常,否则的话天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让人咂舌的事情生了。
华正薇点点头,默下来。
因为突然之间出了这件事,福娘前去打听三房的事也被扰得打听不下去了,因为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秋桐院。沈雁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事情眼下能打听到最好。就是打听不到,过后也总会有机会再打听。
而这边厢虽说刘氏不让人进宫传讯给沈宣,但还是有别的人从别的渠道送信给各家主子。
沈夫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受皇后相邀在御花园里游园。对于沈家,后宫众妃包括太后都是敬着的,百年世家底蕴深厚,礼部掌管着各项礼部制定以及参管圣旨朝律的颁。对于文官来说,这是极体面又是距离皇帝很近的一个职位。
沈夫人与皇后回到太后所在的慈宁宫时。面色比去时多了丝凝重,素娥将伍姨娘被害的消息透露给了她,她默了默,说道:“知道了。”
晌午宫宴一散。沈夫人就派了秋禧素娥二人先行回来传话,让季氏刘氏暂且张罗着把伍姨娘的尸身裹好,并命管家林德庸上街购了付杉木棺材。
各房里便就静待沈夫人等人归来。
刘氏午饭后推说头疼。辞别季氏回了房里。
一进门,她便拖了琳琅来问:“东西呢?”
琳琅从床顶上拿下个尺来见方的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在这儿呢!”
刘氏揪紧了双手。胸脯急起伏道:“把锁撬开!”
琳琅转身从案头针线篮里拿出把铰剪,插进匣子里锁片缝隙处,连同锁片与铜锁整个儿撬了下来。
打开盖子一瞧,两个人都被里头的琳琅满目的头面饰给惊住了。
“看来伍氏这些年没有从四爷手头拢家财,这匣子下来,起码有两千两了!”琳琅抓起一把赤金钗环来,兴奋地道。
刘氏啪地把她的手拍开,沉下脸瞪着她:“这里头只有饰,怎么没有银票?”
琳琅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在匣子里翻找起来。但是翻来翻去还是只有饰没有半张银票。
“没有银票,这些饰能顶多少钱?”刘氏锁紧眉头站起来,没想到那伍氏竟然还知道分开藏匿,为着两千两饰拼了一条命,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琳琅望着她道:“要不,奶奶这会儿再回去瞧瞧?”
“你以为秋桐院是我的?!”刘氏没好气冲向她。从前天到如今,她对她就没什么好耐性了。她跟庞氏都是一丘之貉,将来都是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