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名稍微做了一下修改,请大家留心一下~)
当——当——当——
清脆的钟声在峰顶不断的回响,一群群飞鸟被簌簌的惊起,所有的顾家子弟都集结在大殿之上,族长坐在上位,他的左右是族中的长老。各房的主事们则坐在左右的下,那些年轻的子弟们,就坐在他们长辈的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殿中静静的站立着的那个有些瘦弱的身影。
族长顾衡臣已经过了百岁,须皆白,作为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他还算是正当壮年。只是他当年功法的修行出了问题,所以在由炼气突破到筑基的时候,相貌却一直也没法改变了。在他左右坐着的三名长老,都是筑基初期的修士,相貌比他显得还要老些。这时他正向着左边的老者说道:“六弟,当年是你负责教导剑琛,这个女娃儿,你看是他当年的血脉么?”
那老者长的胖胖的,很是富态,脸上露着和善的笑容,他看着顾颜,沉吟道:“样子是有些像,族长能断定,她是顾家的血脉么?”
顾衡臣点点头:“她是顾家血脉,一定不假。”他声音慢慢的和缓下来,说道,“女娃儿,你走上来,让我们看看清楚。”
顾颜走上了高台,她微微低下头,说道:“顾颜拜见高祖。”顾衡臣“嗯”了一声,他二目如电,在顾颜身上一扫。
顾颜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头顶上一直透到了脚心。这就是筑基修士的威压!绝非她现在一个炼气一层的小虾米所能抵御了。好在这股威压只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却没有人注意到,在顾颜的眉心处,那个淡黄色的五芒星,轻轻的闪烁了一下光芒。
那位老者笑着问顾颜:“你父亲现在人呢,你母亲是谁?”
顾颜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诸位长老的脸上都露出痛惜之色。那位六祖叹道:“剑琛当年天质聪颖,只是太过要强,过刚而易折,修道人太过刚强,终不是福啊。”
只是顾颜敏锐的感觉到,当提到自己的母亲时,他们脸上都露出不屑之色,看来母亲凡人的身份,始终是不被修士们所认可吧。
那位六祖听完顾颜的陈述,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你也算是老九家中唯一的血脉了。大哥?”
顾衡臣“嗯”了一声,说道:“四系火灵根,比她父亲还是差了一些。不过你能够自行修到炼气入体,也算是勤奋吧。就留在家中,好生修行。从今以后,你就住在第九房,原来你父亲的住所吧。”说着转头对那位老者说道,“老六,剑琛不在,但这女娃儿还有继母。虽然没成过礼,但总算有名分在。就让她们住一块儿吧。以后她们这一房,就由你负责教导。”
老者站起身来,躬身应是。顾衡臣朗声道:“你既然炼气有成,就可以入我顾家的家谱,以后顾颜就是顾系子弟,大家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顾衡臣便起身,大袖一挥,走入后堂去了。
顾颜有些愕然,这就完了?她还以为大家族会有一番复杂而繁琐的认亲程序,看来全是顾衡臣一言可决。这也难怪,在修仙界,实力就代表着一切。作为家族中唯一的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顾衡臣自然有着一言九鼎的能量。
这时下面大厅中的人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只剩下那个被称为六祖的老头儿,他笑咪咪的看着顾颜说道:“我叫顾廷臣,排行第六。你就叫我六祖吧,当年你父亲,就是我负责教导的。他资质在少年子弟中,本来算是出类拔萃的,你可不能弱了你父亲的名头。”
顾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请问晚辈的祖父母,可还在吗不跳字。
顾廷臣说道:“他们生来没有灵根,只能享尘世富贵。听说你父亲失踪之后,忧郁过度,已经过世了。”
顾颜听了,不禁有些感伤。难怪顾衡臣说自己这一房血脉已经断了,看来真的没有一个亲人存世了。
顾廷臣看她的神色怅然,喝道:“修道者,体天地之气,参造化之变。怎能忱于凡人的生老病死,儿女情长!”
顾颜被他这一喝,神智顿时清醒过来,躬身道:“受教了。”
顾廷臣见她知情识礼,满意的一笑,又道:“你来见过你的继母,她与你父亲曾有婚姻之约,虽未成礼,名分却在,不得失礼。”说罢他一招手,殿下便袅袅婷婷,走上来一个穿着华服的妇人。
那妇人罩着面纱,但身材婀娜,体态雍容,也是一位炼气期的修士。她向着顾颜微微点头,说道:“听闻剑琛还存有血脉,妾身也颇为欣喜。小姑娘也是孤苦的人,就和妾身做个伴儿吧。”她声音柔柔软软的,十分好听。顾颜听了却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鬼魅一样,她惊讶的望着这个妇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声音,这外貌,便是当日她在东莱城见过的秦舞扬!
她依稀记得,在她昏迷前的一刹那,看到魔化了的况轸,在疯狂的猎杀坤仪宗弟子之前,将秦舞扬从爆炸的中心抛了出去。后来,也没看到过她的尸体。看来,况轸依然不忍心杀死这位出卖了他的姑姑,而是在最后的一刹那,饶了她一命。
顾颜记得秦舞扬曾经说过,她与顾家有些渊源,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父亲曾经订过亲的人。她可没想过那粗劣的易容术能够瞒过这位修仙者。苦笑一声,上前施礼道:“当日一别,今又重逢,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秦舞扬瞪大了眼睛,虽然隔着面纱,顾颜仍然能看到她瞪大的眼珠中露出惊骇的表情。知道她生怕自己的秘密被别人戳破,又说道:“那天我用遁地符遁走之后,又被在外面的坤仪宗弟子堵截,潜藏了几天才逃出来,原来夫人也没落入敌手。不知道那位徐道友和令侄可还好么?”
秦舞扬惊骇的脸色慢慢平复下来,有些怅然的道:“原来姑娘却是旧识。那位徐道友,已经身殒了,至于舍侄……”她脸上露出有些凄伤的表情,没有说话。
顾颜心道:这女人装的好像!只是面上当然不会拆穿出来,反而陪着感叹了几声。秦舞扬转头向顾廷臣道:“六祖,这就是孙媳当日来云阳城的时候,在路上见过的那位少年。只是没想到是女扮男装罢了。”
顾廷臣笑道:“原来是旧识,我还想。族中近日没有出去过的少年,还以为是有人冒名顶替我顾家的名头呢。”
顾颜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好在没有矫言伪饰,否则必定要出大漏子。她躬身道:“没想到夫人与家父还曾有旧缘,当日真是失礼了。”
秦舞扬叹道:“我与剑琛本来是旧识,他当年去东海寻宝,一去不归。都以为他在争斗中身殒了,没想到还留下血脉。你便与我同住吧,我必将你当亲生的女儿看待。”
顾颜看着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这时俨然便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不禁有恍如隔世之感。这时顾廷臣听秦舞扬说话,很是不耐,说道:“你明日到明堂来听我讲道,先回去安置吧。”说完大踏步的走了。
秦舞扬躬身送顾明臣离开,才道:“方才听你说你单名一个‘颜’字,我叫你阿颜如何?”
顾颜有些恍然,这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称呼了。她定了定神,说道:“不敢当夫人如此称呼,还是称我名字吧。”
秦舞扬也不在意,笑道:“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何必这样客气呢。”她亲热的拉起顾颜的手,带着她向外走去。边走着,还在询问一些她生活中的琐事,就像一个真正的慈母一般。
顾颜跟着她向外走,嘴里随便的回应着,突然秦舞扬问道:“那天你逃出来之后,就在天目山附近养伤么?”
顾颜全身一凛,心念电转,答道:“我虽然避开了两个坤仪宗的弟子,但是也受了些伤。后来遇到一位天目山的散修,蒙他收留,将养了几日,才到云阳城来。最近觉得气息不调,又调息了几天,才来青云山的。”她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是看不出破绽的。
果然秦舞扬“嗯”了一声,说道:“可怜见的,以后你便在此地住下吧,我必像你亲生父母一样的对待。”
顾颜恭敬的点头,心中却道:她倒真的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自己与这个表里不一的继母同住,她心中长叹一声,实不知是祸是福。
顾家所居之地,实际上是一座小城。城中有纵横的道路,和居住之地,甚至还有集市。顾颜所住之地,就在小城的东南角,一座小院,里面有数间小屋,倒很是雅致。秦舞扬说道:“这曾经是你父亲的旧居之地,那间屋子是他少年时所居,你就住在那里吧。”又指了指对面的那间,“我就住在那里,有事随时寻我。你若要用食,可去管事处领柴薪粮米,亦可直接去族中的食所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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