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笑容也维持不了多久,锦染又等一阵,听着洞外那应是辛末故意踏出的脚步声从近到远,渐渐消失不见之后,终是皱着眉头叹息一声,又动了动身体又往洞内的阴暗里蹭了蹭,这才低头解起了自己衣服,先是利落的将桃红的云锦肚兜解了下来,想了想,又拿起了弯刀费力的割断了自个中衣的两条袖子。
当初自京城离开时,锦染虽将身上那套从叶府穿出的显眼衣裳换了下来,但里衣之内,却是都还保留着。尤其中衣,因为锦染从前世起就一直偏爱纯棉的质感,因此在叶府时里衣便都选了一种叫软江棉的布料,很常见,也并不珍贵,但用在这会儿的情况下,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除了里衣,锦染上身还套了外衣夹袄,当初因花朝节出来时是晚上,为了防寒她还带了一件暗色的披风,再加上下身的裤子罗裙,在此之下只是将中衣割断了两条袖子倒是并没什么关系,锦染边穿着已变成了马甲的中衣,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袖子不够,就把剩下的也割了,整整一件上衣怎么着也能把这几天混过去了。至于下一次,那就也只能下次再说……
中衣的两条袖子的长度宽度都很适宜,布料又都暖和吸水,用弯刀隔成两份,再加上肚兜上的系带,大体便算成功,锦染接着思索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暂且放弃了草木灰这么传统天然的月事神物,就这样停了手,低头很快的穿戴完毕。
不怎么活动的话……好像还不错?锦染低头动了动,意外的很是满意,看来这两年里,学了那么久的刺绣打络子也是挺有用的,边在心里这么想着,锦染边起了身在山洞里慢慢的走了一圈,到被堵住了的洞口望了望,便又回来坐在草垫上安心的等着辛末回来“开门。”
辛末这次去的很久,锦染等的都有些着急了起来的时候,洞外才又有了了些动静,锦染连忙出声问了起来:“辛末?是你吗?”
“啊,是。”辛末的声音猛地响起,还有些尴尬般扬声问道:“我,要进去了?”
“恩。”锦染答应着便也站起了身站到了洞口,看着挡在洞口的石头被移开后辛末双手空空的站在外面,在洞内等了好一阵的锦染不禁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你去哪了?”
辛末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锦染,微微低头,声音低沉:“只是打水回来你定是不够用的,若是能行,不若去河边洗洗吧。”
这种时候去河里洗澡?锦染张张口立马就想拒绝,但一顿之后,心内却立即又生出了些心动,她确实是需要去清洗一番了,要不,小心些,不下水?
“我寻到了一处地方,应是可以。”像是看出了锦染的犹豫,辛末再次开口说道:“几日前便看到了,本想着先收拾干净,只是既然如此……”
听到这儿锦染双眸一亮,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辛末见状当前一步,在锦染之前便替她拾起了放在地上的披风,在旁等着锦染收拾好出了洞后,便略微弯腰很是小心的将锦染抱了起来。
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锦染对此还是默默红着脸颊接受了,毕竟以她此刻的状态,虽然不至于走不动道,但只凭那自己制作的简易卫生带,还想上上下下,万一来个“霸气侧漏,”那就着实丢人的很了。
辛末估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次走的异常的缓慢平稳,还特意绕了宽阔些的远路,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像是在搬运易碎的瓷器似的,便连锦染,在初时的偷笑之后都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辛末啊,你累不累?”
辛末一愣,立即摇头:“不,我无妨的。”
“可我累了啊。”锦染这般紧接着这般说道。辛末闻言,步伐猛地一顿,连锦染都感到了他的身体臂膀都明显的僵硬了起来,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般。
“是看着你累。”锦染便不禁扬声笑了起来:“我们还要在这呆好几月呢,下一回、下下一回,难道你每回都要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吗?”
“不等到下一回了……”辛末松了面色,略微加快了些度迈步继续向前,边摇头开口温柔的问道:“等到了下月,我们便动身离去可好?还如之前打算一般,向西往大兴去。”
锦染抬头:“不是说先躲几个月吗?等到了秋天吗?这么快出去若追兵还在找我们,被现了可怎么办?”
“我自是无妨,可你太辛苦了。何况我们无关大局,追兵应也并不如何重视,这么久过去,应是放弃了也说不定。”辛末这般说着,接着不待锦染开口反驳便又低头接着说道:“便是真的遇上了,些许几人也不足为惧,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到染妹的!”
辛末看向锦染的目光真诚,这话也宣誓般说的极其坚定,锦染见状不禁一愣,反对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低头认真想了想后便也干脆开口说道:“好吧,随你,反正你武功那么厉害,艺高人胆大嘛!”
本以为他对他这样的调笑定会谦让几句,但谁知辛末听到后却忽的沉默了下来,过了一阵后,才慢慢的开口叫了一声:“染妹……”
锦染被他这认真的神情吓了一跳,忙也点头应道:“恩?怎么了?”
“当日,你说要与我私奔……”辛末说着停了夏利,像是有些羞赧般侧过了头,声音越低了下去:“可是因为我有些武艺,在行宫外从钱泰手中救了你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