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徐绍均不仅不憨,还大智若愚?
她是不是可以退休了?
“这样啊,”亓天方神色也冷淡了下来,冲着擂台的弟子看去,弟子得了他的授意,这才朝徐绍均一抱拳。
“麒山派!陈天翔!请墨兄指教!”
徐绍均苦笑着抱拳:“请指教。”
他又抽出了一根长棍,双手握棍,凝神迎战。
“等他下来,我们马上走。”徐心烈小声道,“再呆下去,肯定瞒不住。”
“嗯。”十三紧紧盯着擂台上。徐绍均与陈天翔战得正酣,麒山派的长刀对长棍,战况可谓险象环生,陈天翔应该是麒山派的得意弟子之一,一套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徐绍均时不时的就会手忙脚乱一下,可每每被逼到绝境,却总能转圜回来,顺势一套长棍连转带打,长棍硬是让他舞出了长枪的威风。
场外时不时传来惊呼声,人们的注意力大多在徐绍均身上,实在是他打得太好看了。
不是因为他厉害,而是因为他的各种临场应对。
他之前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是假的了,可是这么看下来,墨錾说的“没怎么教”,大家却都信了。在场的都是江湖中人,而且汇聚天下英豪,哪能看不出徐绍均棍法中偶尔的粘滞,他有时候是真的毫无章法,像是个打着打着忘了棍法的初学者,但是他的应变力却实在惊人,几乎靠着本能一次次绝处反击,而要完成这些临场挥,他还得有相当扎实的基本功。
徐绍均的基本功那就别说了,还没学会走路就学会了扎马步,还没跑两步就开始练步法,走自家花园小径还没走练武场的梅花桩熟练,小小年纪手上老茧厚得能把都磨糙了,最可怕的是遭那么多罪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是正儿八经的“徐家好大儿”!
如此看来,他能一通百通,绝不止有天赋因素。
看一个本来不被看好的人逆袭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可在大家都瞪大眼看着徐绍均一点点占了上风,并且满脸欣慰和期待的时候,徐心烈简直要心梗了。
“他是傻子吗?!是傻子吗!怎么还打啊!认输啊!我考!他是想干嘛!?他这时候争什么气啊!”
十三紧紧皱着眉,不是因为徐绍均一直没输,而是因为徐心烈快把他胳膊上的肉揪掉了。他不得不反手抓住她的手,低声安慰:“无妨,他有分寸。”
“他要真有分寸就应该人家跳上来的时候就跪下投降!”徐心烈咬牙切齿,“这是出风头的时候吗!?这时候多出一点风头都要命啊!他真是聪明不过半,咳,半炷香啊!”她这边叽叽咕咕的骂,却头都不敢抬,唯恐现亓天方那边在张望自己,“人家又不傻,有齐幼章给我们打掩护了还怀疑!我们这次就不该来!”
“绍均毕竟是男人。”十三无奈,“这么多同辈看着,你要他在这儿认输,确实难为他了。”
“那装一装也行啊,他还真想用他这半路出家的棍法打出个宁死不屈来?万一赢了怎么办?再打就,就,半决赛了呀!”
十三已经努力替徐绍均说话了,可一来徐绍均这次确实不该如此坚持,二来他永远都说不过徐心烈,只能叹口气,一脸担忧的看向徐绍均。
“十三,你告诉我,是不是再打下去,他都能继承聚义庄了?”徐心烈看实在没什么希望,只能开始冷嘲热讽的自嗨。
“不至于,绍均这套棍法并不纯熟,还加了很多自己的东西。”
“呵!那是能自创棍法了?可以啊!以后让他改姓棍吧!”
“……”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只听周围人突然喔的一声惊呼,徐心烈立刻抬头,非常绝望的看见麒山派的那个陈天翔坐在地上,徐绍均侧身站着,单手持棍指着他,还真是一副棍中高手的样子。
“百尺墨门!墨二!胜!”台下的裁判又叫了起来,自家人被打败,他居然喊得比上场还带劲。
“喔喔!厉害!”
“墨门有点东西啊!”
“到底是历史悠久的门派!深藏不露,深藏不露!”
听着旁边的人交头接耳,台上徐绍均还傻乎乎的抱拳向周围道谢,徐心烈一口气没上来,真有点生无可恋。
她现在断绝兄妹关系还来得及吗,她已经被这狗东西坑多少回了?再坑下去她这回大概是要绝命神刀崖了。
“好!”自家弟子被打败,亓天方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没有,反而抚掌大笑,“真是大开眼界!老墨!你收了个好徒弟啊!虽然一开始略有些生涩,但竟然能在实战中将功法融会贯通!这份天赋!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好!好!好!哈哈哈哈哈!老夫真是好生羡慕!”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与徐心烈印象中机关算尽的样子判若两人,差点信了他是真的看好徐绍均。只听他这话一放,周围人都大声夸他:“亓盟主好胸襟!”
“不愧是亓盟主!”
“亓盟主爱才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此时,只听到山边忽然传来几下悠远的钟声,场面为之一静。
待钟声结束,亓天方看了看天色,笑道:“这就到申时了,与诸位青年才俊在一块,老夫只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啊。不过,按照本次麒山论武的规矩,今日的攻擂该结束了,明日是论武最后一天,四位擂主之中,该决出个胜负了,老夫很是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