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叔撼的斧头大开大合,但因为没有6紫霄那样的双绞,回防极快,她并没有出剑扎腰子的机会,可她却可以趁他回防之时……
“啊!”人群忽然出一声惊呼,俱都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直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徐心烈突然矮身探剑刺向6叔撼心口,6叔撼劈斧向下去挡,徐心烈却剑一抖整个人往旁侧一歪,带着剑刃与6叔撼回臂的力量相撞,在他的左手臂内侧深深的划了一剑,鲜血顿时喷溅出来。6叔撼怒吼一声,右手一斧头向徐心烈的后颈追去,可徐心烈原地一个旋身,步伐极为稳健的转到了6叔撼左侧,双手举剑冲着他左手臂的外侧又重重的一砍!
里外两剑砍的是一个位置,有之前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这一剑下去,宛如砍树一般,竟就这么把6叔撼的左手臂给砍了下来!
断肢犹紧握着小斧,血洒了一地,还溅了徐心烈一身。
“三弟!”6仲泽目眦欲裂,连忙冲了上去。
“啊啊啊!”6叔撼断肢处不断喷出血液,他惨叫着,虎目圆瞪,可下一瞬,竟然右手蓄力,一斧头朝徐心烈飞了过去!
徐心烈正松口气,6叔撼手臂如铁桶一般,第一下借力时当真撞得她整个手臂都麻了,以至于第二下不得不双手握剑,结果居然能切断骨头她是真没想到。此时正看着地上的手臂怔,听到惊呼之时,抬眼却见斧头已经飞到了眼前,头皮瞬间麻,躲已经来不及,只能勉强举起剑想挡一挡,却见眼前忽然略过一道光,耳边听到珰的一声,斧头愣是被那道光撞飞了,转了两圈扎在一旁的泥里,随后不远处又掉下一把匕。
她转头,看见十三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面具后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这边。而他身边,李再安头又散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竹签,正看着竹签愣——那是他半路随手削了扎头的。
徐绍均则已经跑到了她身边,又急又气:“烈烈!烈烈你还好吧!”
徐心烈这才回了魂,深吸一口气:“呼,还,还好。”
她生气都忘了,木木的看向6叔撼,看见他也被人围住了,一半拔刀怒视着自己,还有几个正着急忙慌的给他包扎。
“三庄主!三庄主!”一阵阵叫声传来,和着6叔撼时不时的吸气声,场面一片混乱。
“你们!”徐绍均气不过,张口想骂人,明明胜负已分,6叔撼还飞斧偷袭,实在太过阴险,可看过去时恰好见一个6家庄弟子捡起了地上的断肢,话又咽下去了,皱紧了眉头,对徐心烈道,“烈烈,这……”
徐心烈也被那断肢消了气,可她并不觉得6家庄的人会因此被吓退,此时只能乘胜追击,硬是冷着声道:“下一位!”
前方人群一顿,果然6仲泽排众而出,一身杀气的走了过来。
“徐姑娘好手段,”他声音阴沉,“不愧是公道剑,稳中求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倒让我们6家刀法自愧不如了。”
“惭愧,”徐心烈也没想到自以为平平无奇的剑法,十多年练下来竟然还真有效果,虽然最后那决胜一招并不在自家剑谱里,但是之前的应对,和之后两剑的准度,那都是以前苦练打下的基础。
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领会了公道剑的妙处,它既不求快,也不求险,在以前徐浚泉用其他剑法陪她练时,她只觉得自家剑法“稳如老狗”,宛如用剑挥出一个盾来,可是一旦熟练起来,她就现,正是因为这种稳,才能让她在对阵时,只需花少量的心思就能保全自己,另外有更多的心思寻找一击必胜的良机。
而徐绍均之所以使得像“仁义剑”,正是因为他与十三对练得更多,剑法是比她纯熟,可也被打磨得没了杀气,平时只想着用剑法压制对方,却绝没有伤人保命的想法。
徐浚泉从未教过他们如何杀人,只告诉他们公道剑每一招中蕴含的仁义道德,可明明他自己手下也有亡魂败将无数,显然是不想让儿女从他口中听到公道剑的残酷之处,甚至不希望他们有领会到的一天。
可徐心烈领会了,她看着6仲泽,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我上!”徐绍均握紧了剑,却被徐心烈拉住。
“我来。”她冷声道,抹了把脸上的血,“我输了你再上。”
如今她是擂主,没有打完就走的道理。
以前挑战小门派,都是派十三直接挑战最强的,如今6叔撼这么冲出来,摆明了是老二,不打扮6仲泽,根本打不下6家庄。
见她再次出战,6仲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看着弟子们把6叔撼扶下去,又看了看地上的血,抚着自己的刀,道:“徐姑娘方才说,还记得八年前随令尊一道来此,倒让在下想起当年向令尊讨教一事,令尊的剑法庄严大气,着实让当年的在下自愧不如,又因见到了二位,忍不住感叹徐家后继有人,令尊当时说了一句话,让在下印象深刻。”
“哦?什么?”徐心烈也站到了他的面前,看了看自己的剑,现已经有了几个豁口,回头道,“十三,帮我借把剑。”
她没直接要徐绍均的,是因为他们的剑都是量身定制的,徐绍均的剑比她的更重更长,她现下不一定使得好,而十三清楚她的剑的情况,背后那么多人,一定可以借到一柄合适的。
6仲泽没说话,静静的等着十三从后面的武衙吏中要来一柄其貌不扬的长剑,等徐心烈掂了掂站定了,才摆开架势,冷声道:“他说,公道剑下,无公道,若他当真后继有人,那,就不能公道的应对了。如今看来,徐姑娘,才是真正的公道剑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