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将军处置!”
薛羡柳眼睛映出地上女将手中剑刃的寒光。
雪白冰冷的剑刃像一片寒霜,将底下的那片活水死死困在寒冰之中。
薛羡柳沉默许久,身体纹丝不动。
……
事情解决完已经是傍晚了,薛羡柳身边能用的人只余下二十几名。
她将离去之人革去了军中职位,把还有财物与粮食送去她们的家中,随后开始重整理与分配军中事务。
夜幕渐至,她眼前能看见的人也越来越少。
高琢是最后一个走的,她是留下来那批的其中之一。
没了包宛晴在她身边,高琢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
她默默的在薛羡柳身后十步处等着,一副心神沮丧的神情。
可眼中投来的目光认真又专注,似乎仍然在期待着薛羡柳说出些别的话来。
不过薛羡柳什么也没说。
高琢也就一直盯着那个背影,盯了许久不禁让她有些恍然,她居然能从薛将军的背影中看出几分落寞来。
高琢总觉得奇怪,稳妥似乎已经成为了将军一切行事的准则,怎么如今会突然冒出造反的念头?
以现在她们的实力,造反这两个字听上去其实就跟送死差不多,更何况还要背上一个难听的名声。
离开的人并非害怕死亡,而是受不了与她们为人观念的相悖之举,这样的名声比死还要让她们感到心寒。
所以留下来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为了薛羡柳而已。
仅仅是因为薛将军这个人,她们愿意把命交代到造反这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上。
实在是得不到半分回应,高琢张了张口,却又没说出什么来,最终还是离开了薛府。
连日的暴雨吹害了不少嫩叶娇花,雨停之后,被风雨强力摧残了的兰花草木却顽强的挺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薛羡柳听到了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知道是高琢要离开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现在她要去找赵景程与姜泽安议事了。
薛羡柳此次将她造反的意图讲与手下的众将听,并非只是一时意气上头。
原因有二:
其一,是为私心,不愿让昔日忠心待她的女将一起背上骂名。
其二,完善造反的细节。
薛羡柳知道,她手底下的人都是些至诚高节之人,就算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违背了这些人本有的道义,但顾及以往,这些人也不会将她意欲谋反的事情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