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月白耸了耸鼻子,继续道:“而且被抓到牢里的人大多都是冤屈没法声张的,得了机会一般都会与其他人大吐苦水。因为上个月的事,那些不说话的自然会引起众人的注意,都怕自己在的牢房多出个死人来。
刚刚我不是让一位老妇人去探一探一位李姓女郎的鼻息吗,那位李姓女郎便是个不爱讲话,沉闷闷的人,大家都怕她不声不响的死在牢房里,所以我就经常让人去看看她。”归月白解释得十分耐心。
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归月白又道:“如果缠着她多问几句呢,她也许会吐出几个字来,总之是个闷葫芦就是了。刚才我见你也是一副沉闷的模样,还以为你与那位李姓女郎秉性相通呢。”
“姓李?”
“对,全名是叫李牧青嘞。”
赵景程想起了李牧枫似乎有个被关进庆州大牢里的姐姐,似乎是叫李牧青罢。
她们现在身处的就是庆州关押犯人的大牢内,而归月白提起的那名女郎也叫李牧青,说不定正是李牧枫的姐姐呢。
说起这个人来,归月白语气不免有些唏嘘:“这女人还真是个可怜人,听别人说她老老实实种了半辈子田,为人又沉闷,估计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改稻为桑的政策下来都没有人知会她一声。
当时这政策一下来,我们庆州好多人都不从,毕竟谁知道不种田之后,那些粮食会不会像她们说的那样到我们手里呢?
所以朝廷那叫一个气呀,要是谁家里还种着稻谷,要不然把人抓了,要不然就把稻谷充公了。
总之,白忙活一场不说,有钱要赔钱,没钱的就赔个人进去,哪还有人敢明面上种稻子?
这李牧青倒好,在山上自己开了一大片土地,满满当当种的都是稻谷,官府上的人收到举报后跑过去查看,看到那些绿油油的稻子脸都绿了。
这不是直接撞铁板子上了吗?所以这人就被抓进来,一关就关了好几年,你说惨不惨?”
归月白啧啧两声:“啧啧,不过人家不叫苦,这牢房这鬼样子,也亏她待得了两三年。”
“确实可惜。”赵景程附和了一句。
归月白正说在兴头上,听到赵景程的回应,说得更开心了:“而且我听在这里呆得久的人说,这姓李的两三年都没说过话,我猜她可能是太久没说话,得了失语症,这才说不出话来。”
归月白肩膀顶了赵景程一下,问道:“6姑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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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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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归月白的描述,赵景程只觉得凑巧。
归月白口中的那位李姓女子不仅同名同姓,还同是因为种田被抓进来的,莫不然真是李牧枫的姐姐?
出神间,见归月白还瞪着圆溜的眼睛看着她,赵景程点了点头,有些敷衍地回了句:“倒真有这种可能。”
“嗨呀!6姑娘你这人甚是无,俺看你酝酿那么久,还以为要憋个大屁呢,哎呀,6姑娘你啊!”归月白说完,屁股便往旁边挪走了。
恰得方才那名老妇人出声:“姓李的女郎人还好好的,不用记挂呢。”
赵景程接道:“姏母,能劳烦你请那名姓李的女郎过来吗?此人似乎是我的故交,所以想让您老告知她一声,让我与她叙会儿旧。”
归月白耳朵尖,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又把屁股挪了回来,呵呵笑道:“6小姐,这怎么回事啊,你竟与那个闷葫芦有旧能叙?”
牢房里人本来就多,何况她与李牧青只有一条过道之隔,所以她对这个问题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回答道:“其实是与她妹妹有些缘分,今日正巧听到了她的消息,正好与她聊聊家事,慰其相思之情。”
老妇人是位良善之人,没有拒绝赵景程的请求,应了声好后,颇有些艰难地起了身,又摇摇晃晃着去里面寻人去了。
因为是第二次去找,所以老妇人很快就把李牧青找了过来。
又和老妇人交流了几句,谢过老妇人后,赵景程才有了机会与李牧青交谈。
“李牧青下,久仰。”
李牧青点了点头,没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归月白在一旁哈哈大笑:“嗨呀,我就说她是个闷葫芦嘛。”
没管旁边过分煞风景的归月白,赵景程继续说道:“开始我还不能断定下是不是李牧枫郎中的姐姐,不过见你露面,心里便落定了七八分。
曾听李郎中说过牧青姑娘你只爱田间劳作,未曾继承祖辈传下的医术。
纵然一个为农,一个为医,可你们姐妹二人容貌气质却还是颇为相似,不愧为一母所生。”
“我胞妹…她回来了?”
李牧青终于开了尊口,不过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显得干涩难懂。
“是的,令妹于五年前到良储救疫,消了疫病后,被留在了郡内,好在没出过什么问题,十几日前良储开了城门,令妹便回了家乡。”
李牧青脸上先是凝聚了疑惑,而后又释然,又立刻问道:“她…身体如何?”
“身体康健。”赵景程答道。
得到此话,李牧青安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妹相公与其子状况又是如何?”
“三人常于后院的古树之下相聚。”赵景程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