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劝公子你回去,只希望公子答应让哑巴陪在你身边,这样一来我回去后能交代,二来,也能让我放心公子…”
南施遥没好意思再看哑巴和阿春,点点头,应了声:“知道了。”
其实南施遥对同赵景程的此行并不怀有多大信心。
沈映宸手下的风饕客一直追查着他家族的行踪,如今又有了赵景程这样一个更大的目标人物在。
此程只能是凶险万分,他不想哑巴和阿春拉下水…
可阿春不会让步,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劳,南施遥这才应下了阿春的请求。
阿春见此,也把头点了点,一言不地给南施遥整理起明日的行李来。
天还未到寅时,四人就已收拾好行李牵马出了,因着昨晚的雪,地上一片碎琼乱玉。
马匹踩踏在白玉一般的柔雪上,走出一道深深浅浅的凹迹来。
一早与阿春别过之后,四人的马匹朝旧汌方向奔去。
阿春不知道他家公子为何一定要去往解雾谷之外的一切,就像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一直要躲在解雾谷里一样。
“唉…”
阿春有些忧愁的看着同马匹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雪将马蹄凹陷覆盖,才愁眉苦脸的返回庙内,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赵景程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前往旧汌之路,先是在路上的农家中购置了几套御寒的衣物,几人再牵着马踏进了去往旧汌的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约行了十余日,终于到了旧汌。
来到旧汌后,四人去到了一家客栈休整。
由于如今积雪繁多,封住了去路,不宜出行,四人便打算于旧汌暂住些时日。
今日又在楼下点了些热茶热菜,一边听着来往行人谈天说地,一边吃些茶饭,用来暖和身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住在良储郡里的人都能自由出城了,啧啧。”旁边略显富态的女人手里拿着酒水,啧啧叹道。
“真的假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之前我亲姐姐的女儿就进了良储,好些年都没回来,若是真能出来,她们母女二人就能吃顿团圆饭了。”另一位身形纤长的女人惊叹道,手中夹菜的筷子都停住了,眼中神采非常。
富态女人打了个哈欠,懒懒回道:“当然是真的,我原先的一位邻居曾经为瘟疫一事去了良储,现在良储城门一开,这女人匆匆从良储赶了回来,如今正在家里着疯呢。”
“重回故土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嘶——何故能到疯魔的境地?”身形纤长的女人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富态女人忽然眼睛一眯,笑容堆起,然后凑过头去悄声问她面前的那个纤瘦女人:“枝头杏去过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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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枝头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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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瘦女人皱起了眉头,手挡在自己的酒碗前,拒绝了富态女人移过来给她斟酒的酒壶。
富态女人双眼一斜,摇头一笑道:“允谦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说的那位疯了的邻居啊,是五年前去良储救疫的李牧枫。”
“你是说那位神医?原来她还活着啊…”允谦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体貌上佳,眉目间总带傲气,谈吐时常现意气风之色的女人。
“对喽,就是这个女人!”富态女人拍掌一笑,继而道:“她这疯病啊得从五年前说起。”
“怎讲?”
“哎~且听我慢慢道来。”富态女人给自己倒了碗酒,呷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五年前她不管不顾去了良储后,家中一切便由她长姐料理,包括她家相公和那膝下唯一的儿子。
她那长姐又是一个木纳孤僻只会种田的光棍。
因我那邻居一直未归,时间长了,街坊邻居逐渐流言四起,那疯女人的相公为了避嫌,就带着孩子搬到别处去住了。”
“这样听来,日子也算过的去。
如今这世道,能有饱食暖衣,不被随意轻贱,已经是幸甚之至的事了。何必如此不满,得上疯病呢。”
被叫做允谦的女人一边摇头,一边把自己的酒碗满上。
“非也非也,这样过了两年后,她姐不知犯了什么事,被人抓到了牢里去,那疯女人的相公没有了她长姐的扶持,带着孩子连温饱都无力维持。”
富态女人摸了摸下巴,眯眼笑道:“我见她相公姿色尚可,便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去枝头杏做那档子事用以养家。
说来有,不知是不是守寡守久了,那男人次日就带着孩子去了枝头杏哈哈哈哈!”
富态女人笑了半会儿,现自己有些张扬的笑声,引得许多食客频频向她侧目,她只好把声音放低了些,细声说道:
“所以我那邻居一穷二白的跑回来,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牢里的姐姐又赎不出来,自己的相公和儿子也不知道去向,自然就变得疯疯癫癫了喽。”
“你没告诉那位神医她家相公孩子的下落?”允谦听到自己这位友人说到李牧枫得疯病的原因时,紧锁的眉头就没放松过一刻。
虽然这样的事她也听说过不少,可每每听闻此类事,她还是会忍不住为此愤愤不平。
“我是个好人的嘛,她都那么落魄了,我何必再把这种消息告知她。
你是不知道我那邻居的秉性,她气性大着呢,我才不跟她说。省得到时候我跟她说了,她直接气死在那破屋子里,惹得我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