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门上悬挂着的尸体沉默片刻后,她准备带这些武人归队,然后各凭己愿,分道扬镳。
哑巴执拗的呆在这里,不随她们一同离去。
她回头看了几眼哑巴,少年人有些单薄的身影在昏惨惨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可怜。
她很感谢南施遥在自己处在危难关头时还托哑巴给她送来药方的举动。
可这多出的几分欣赏,并不能支撑她回到情况不明的良储进行施救,既然不能帮助哑巴救回南施遥,那她实在没理由过去安慰哑巴几句。
临走之际,惜刃突然低声蹦出了句话:“小姐,那边有人。”
赵景程顺着惜刃的目光看去,木柴堆的四仰八叉的鹿砦处,隐约着一个人影,只是看得不真切。
她与周围几人简单交流了几句,打算四散过去抓住那个人影。
刚巧这个人影离城门远,守城的士兵观察不到这边的行动。
几人相互对了下眼神,立即潜行过去。
她总觉得这个人影是一个契机,似乎能通过这个因素掌握住找到南施遥的线索。
她们的动作很快,等到那个人影现周围有人后,她已经锁住了女人的喉颈,随后将一团麻布勒进了女人的嘴里,在不出声音的情况下,让女人能吸到几口空气。
控制住了女人,几人合力将她拖到了先前的隐蔽处。
“你是谁,为什么要出城?”
确定女人不会出声音,赵景程让惜刃给女人松开了勒住口舌的麻布,低声询问。
“你们又是谁?在良储城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们最好把我放了,免得到时候我去告,让你们惹得一身麻烦…”
女人口中振振有词,可她的声音却细微低沉,显然不敢高声呼喊引来守城门的士兵。
她与姜泽安心知肚明,正打算下一步问话时,女人的眼睛流连在她与姜泽安的脸上。
姜泽安看到这样不加掩饰的打量眼神,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女人的脸上。
两人视线相撞,面前的女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躲闪了一下。接着蜷曲起自己的身体,用那双被麻布死死捆着的手直捂住自己的脸。
这下再看不出不对劲来,那她们的心眼子可以说宽到没边了。
拉拉扯扯着露出脸来,只看到女人面上满是羞愧之情,眼周还泛着潮意。
“你是参与此次断筝之计留守在郡内的武人?”姜泽安看着女人的脸,缓缓问出这句话。
她们俩都看对方有些熟悉,可能之前两人就在某处专供习武的院内见过,不过没有刻意记忆罢了。
“……”
感受到按住自己手臂的力量一松,女人立刻又用手将自己的脸捂住,脸蹭着沙土,狠狠的点了两下头,随后用力的说道:“我是逃兵,你们杀了我吧!”
姜泽安看向了赵景程,在赵景程的默许下,松开了束缚住女人的麻绳。
姜泽安看着女人羞愧痛苦的面容,又像是对自己的宽慰,道了句:“罢了,能活下来就好…何必寻死呢。”
“虽说临阵脱逃不是一名女子该有的行为,只是你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没必要再寻死觅活的了。趁现在还有赎罪的机会,把良储郡内你知道的情况给我们一一说明吧。”郑浅浅住了女人的手,情绪激动。
不知道这话有没有对女人产生作用,女人沉默了半响,开口说道:“鄙人姓周名昑韵,原本跟在方绅士手下,随后又按照方绅士的要求,去听从一名男子的指挥,在后方准备着支援。
原本我们后方一直安安稳稳,未曾现任何隐患。
可七日前,突然来兵围住了我们所藏身的处所,我等就按照那位公子的指令,没有进行反抗,但仍生了不少冲突。”
听到这里,赵景程看向了哑巴,哑巴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离开良储的。
南施遥…看来南施遥应该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自己留下了下来,用为她送药方的借口让哑巴出了城。
否则哑巴不会离开,把信送到她手中。
把信送到她手上,是因为南施遥知道断筝之计如若没有成功,她也会带着剩下的武人全身而退,避免无用的牺牲,不会像哑巴那样将自己陷入阽危之域。
女人继续保持着蜷缩的姿势,闷闷的说道:“谁料我们的人在三日前送来断筝之计顺利完成的消息后,控制住我们的那群人居然将我们盗窃财物的罪名关入死牢,我们自然拼死反抗…
本想护着方绅士杀出城去,但许多人被分散着关进了牢中,我们剩下的人在人数不敌她们,就…四散分开各自逃命去了。”
话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是越来越小。她们这些人又听得认真。感受到众人视线的女人更是不堪,面部像是长到了土里,不肯露出分毫。
“那你在城内还了解到别的消息没有?”赵景程问。
“是呀,方绅士她们现在的情况如何?”郑浅浅着急的问道。
周吟韵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皱的紧紧的,回答郑浅浅道:“或许仍困在牢狱之中…我并不知晓…”
赵景程看了一眼拿着剑鞘在地上疯狂比划的哑巴,加问了句:“你受指挥的那位男子可是叫做南施遥?”
周昑韵答道:“疲于奔逃,城内的事没有过多了解,不过那名男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