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看了一眼南施遥的举动,原本用来警告的话语少了几分锐厉之意:“随你,只是事成之后6某得不到真正的药方…南公子,可得小心背后的剑。”
做出警示他人的姿态时,她习惯向前逼近几步,可眼前的南施遥不躲不避,甚至还有往前靠的趋势。
唯恐之前两人过近的接触,她的步子带着犹豫向后一退。
地方志被南施遥双手递了过来,那双眼睛注视着她时,含着柔和的笑意,少年人特有的灵气在彼此的目光中跳跃,“看来6小姐也对这本书有些兴,既然如此,那我便拱手相让于你了。”
南施遥脸上时常带笑,看着面前人脸上的笑容,她不由得想起在民间故事里商人的形象。
想来奸商得逞笑时的眼神就这般了吧。
她尽量把面前人往那故事里奸诈狡猾的奸商形象上靠,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腕上一沉,赵景程接过了那本书。
从指尖感受到书页上残存的温度告诉她,那是来自南施遥手上的温度。
“好自为之,南公子。”她接过了那本书,与惜刃离开了书房。
今夜杨柳风柔,海棠月淡。
胸腔隐隐热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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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o章仪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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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方曲尘将行的断筝之计,赵景程和惜刃来到了仪绫路——方曲尘兵力驻扎的地方。
这些私自招募的士兵应该是在三十日内66续续集中到此地的。
附近的酒楼、客栈被豪气的包下,都满满当当的住着人,被包下的还包括附近一片巨大的养马场,大概是做练兵之用。
但像这样大胆又可疑的举动,竟然没有得到官府的特别关注,看来的确像方曲尘说的那样,是上面有人在默许。
下了马车,她观察起来来往往的女人,看着客栈内正在吃喝笑骂着抑或是搂着姐妹玩笑的女人们,面色有些低沉。
“这些人都是66续续到达此地的,原先都是在各地百人、几十人由一个武人带着分散练习。的确像您所说的那样,那种大规模的演练未曾有过,深夜虽在养马场内有过几次操练,但…大规模作战的效果仍是不佳。”前来迎接她的女子一边带路,一边为她叙述着这群私兵的基本情况
“怕是离‘不佳’二字,都有些距离吧。”
她神色淡漠,望着这些可以说勉强凑了个“参差不齐”的军队,要在这条路上拦截住朝廷那支运输丝绸的军队,可谓是困难重重。
按照计划,南施遥会在仪绫路后方监察官府的举动,及时传递信息;她便在仪绫路驻守,阻止前来运输丝绸的队伍,让方曲尘能把剩下的丝绸解决干净。
城中大部分丝绸均已销毁,前来押送丝绸的军队拿不到低价出售的丝绸,一方利益受损,交易便难以维持。
所以最好是将这批官兵在这条路上截杀,林业毓那边无法及时收到消息,方曲尘就有足够的时间解决好剩下的丝绸了。
还刚好造就一种假象,一种良储城内被除她们之外的第四方势力插手的假象,好能让良储顺势脱身。
其余人在城内各司其职,此计虽然粗糙,也是可行之计。
“小姐的担心不假,那依小姐之见?”她身侧的女人低顺着眉目,轻声回应。
良储、昭阳及来此地买卖抑或消遣的人组成了现在的交易链,三者能够在这隐秘的区域不间断的循环,依靠着的便是那脆弱的信任。
三者皆不敢轻易打破这样的平衡,然而只要有人出手,这种在边缘地带维持着的信任便会被猜疑打破。
所以作为“出头鸟”,要具备打破这个脆弱信任的能力。
“我知晓方绅士聚集到此处的武人都有些对战的经验,她们有她们的优势,只是作为一支军队,整体的作战能力也不能落下。”说完,赵景程眉头微动,显然是对短短几日内,要将这规章散乱的几千人整合起来,没有太大的把握。
“小姐,这几本册子记着这二千一百余武人的姓名、来历,能力突出且具有统领之才的武人在下都用红墨圈了出来,单独列了一页。
小姐若是需要,一会儿用膳时,可请这些武人过来一同宴饮。”女人引着她与惜刃来到了休息的隔间,然后从桌下拿出了三、五本册子,语气依旧温吞。
她翻阅着女人递过来的册子,多了几分舒心,突然觉自己忘记过问女人的称呼,立即问道:“下如何称呼?”
“鄙人姓姜名泽安,小姐唤在下泽安便可。”姜泽安脸上仍然是温吞的笑。
浅浅翻看了几页,她突然抬目向姜泽安望去。
直到这道锋利的目光落入了对面女人琉璃般的浅瞳中,赵景程缓缓开口:“泽安,此战必有冲突,在你看来,我方要如何才能在此战中既达成拖延时间的目的,又能使军中伤亡降到最低?”
良储急于打破这种平衡,只要方曲尘的计划能够成功,良储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开城革。
良储百姓的路以后如何尚且不知,至少城门一开,便多了一分机会,也算是如了方曲尘的愿。
她会按照计划将仪绫路上前来押运丝绸的队伍截杀。
但朝廷运送丝绸的队伍如果没有在约定时间到达良储,完成钱货的交易,按照林业毓的行为作风,一定会有第二批官兵赶来良储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