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看着她就好满足好满足了。
柳筝睡醒时日影刚拉到?她脚边,约莫着刚到?申时吧。她揉揉眼?睛伸伸腰,两腿搁在摇椅扶手?上斜坐着。对面宋砚正认真摆弄着什么东西?,察觉她醒了,他搁下东西?对她笑:“喝些茶吧,放了茉莉干,刚烹上。”
柳筝懒洋洋地点头,宋砚给她倒了漱口凉茶,又?去洗脸架那里洗了干净棉帕递给她。柳筝漱了口擦了脸,宋砚把茉莉香茶递给她:“尝尝。”
柳筝喝了两口,看向他搁在小几上的翡翠玉石条:“挺好喝的。你在雕什么?”
这玉石通体碧绿通透,柳筝虽不了解也看得出来这应该十分难得。
宋砚拿起玉石条,继续用锉刀小心地雕刻起来,弯眸道:“送你的簪子。”
柳筝伸了手?,宋砚递给她看。柳筝左看右看,还未雕成型,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她还给他:“你有心了,可是太贵重。”
宋砚垂眸细雕着,闻言淡声问:“是说我的心意贵重,还是说这东西?贵重?”
柳筝知道他爱在这种事上与?她纠结,不假思索道:“都贵重。”
宋砚仍不抬头,只是叹了口气?:“可在我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你簪上它后能自内心地笑一笑。你喜欢了,它才有价值。”
柳筝喝着茶,没说话?。
宋砚将玉石与?锉刀都放进小篮子里,去洗脸架那里洗了手?回来。他拾起桌上的梳,撩了她的头开?始为她梳。
他动?作还很生涩,显然之前没怎么做过?这种事。梳是极其亲密的事,柳筝总觉得他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一直忍着没开?口。
直等柳筝把盏中茶喝完了,他也没再开?口。她先耐不住问了:“中午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嗯。”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在同?自己闹别扭。”
“我知道,筝筝。”宋砚给她梳完,又?不太熟练地给她绾,叹息道,“我心疼你。像姥姥心疼你那样,心疼你。”
柳筝心尖微动?:“真不懂你们,这没什么好心疼的……”
“你越这样想,我越心疼。”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筝好像听见他话?音里有难以令人觉察的哽咽。她竟有些不敢回头看他了。
宋砚忍了又?忍才问:“我那日神志不清倒在你家里时,你可有心疼我吗?”
柳筝回想到?那日她随冯策进客房时看到?他第一眼?时的感受,实话?实说:“有点。”
“我若此?刻在你面前自伤,你会?心疼吗?”
“……什么意思?”
柳筝回头看他,他一手?按在胸口处,眼?睛里还是笑:“会?心疼吗?”
柳筝有点看不得他这样,垂眸道:“会?吧。但你为什么要自伤?”
“你又?为何自伤呢?”
柳筝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会?自伤,再绝望我都不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人至少得对自己负责。”
宋砚却俯身从?后抱住了她,额头蹭着她脸颊,鼻音略浓道:“你自贬自抑,难道不也是在自伤吗?明明你从?不会?说讨厌自己这种话?的。你自己不觉得,爱你的人听在耳里,难受死了。特别是……是我让你讨厌你自己……”
柳筝被?他弄得心软了一分,拍了拍他环她肩膀的手?臂道:“这真不怪你,是我自己想不通的。”
“你还在怪你自己。你为何不怪我?”宋砚亲她的脸颊,“是我非要赖着你,求你爱我,也是我承诺了要保护你、为你做所有事的,你该怪我死缠烂打,忽视了你心里的感受。”
柳筝挑眉:“你这不是在怪自己做错了?”
“先不要岔开?我的话?。筝筝,你该是自由自在的,该坦然接受所有人对你的好,你本来就值得这一切。世道不公,让你暂且没有自保之力,这是世道的错。你能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是我之幸。我如今的权势,大半也非通过?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你在我面前,就该无所顾忌无所畏惧,就该高高在上一点。”
宋砚在她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仰望着她:“我和你之间,才不是庇护与?被?庇护的关系。我想和你互相依靠,互相取暖。你会?做豆腐做饭,我跟你学做豆腐做饭,我会?舞剑会?轻功,我可以教你舞剑教你轻功。你想要权势,我也能帮你谋一份你自己的权势。”
柳筝移开?视线:“开?什么玩笑呢,别的便罢了,权势你还能谋?我是个女子。”
且是无父无母的女子。世上女子若想谋权,不是依靠父兄,就是依靠丈夫儿子。柳筝觉得自己能不受拘束地活一辈子就不很错了,权势就罢了吧。她一不想认亲,二?不想嫁人,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事在人为。”宋砚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坚定,“筝筝,正因为你是女子,你其实比我更明白?为何我们的娘亲不论贫富贵贱都要受人欺负一辈子,你比我更明白?如何才能让所有女子不再受欺负。”
柳筝看着他,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第35章
她的确知道?,不仅知道?,还有深切的体会。
娘死讯刚传来的时候,风月楼的白妈妈是打算把她收拾了送进哪位贵人房里接客的。她说,四岁女孩儿的皮囊比十四岁的还要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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