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又听他说:“琬儿,我把屋子布置成你喜欢的模样,就跟现在你的房间一样,你一定喜欢!”声音里满是欣喜。
“跟我现在的房子一样?”我抬头看他。
我屋里都是粉嫩嫩的颜色,床铺被盖、幔帐,还有软榻都刷成粉嫩嫩的颜色。我打了个激灵,狐疑地看他,这厮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你喜欢这样的?”
徐承宗抬起头往穆琬屋里望了望,摇头,“我不喜欢这样的,但你喜欢我就喜欢。”
傻样。我又骂了他一声。
但我心里甜。
“成了亲就跟现在不一样了。你不必装扮成我屋子那样的。我娘说,等我成了亲,就要学着做一个好妻子……”
做一个体恤夫婿心疼夫婿的娘子,这样夫妻才恩爱才能越走越远。
“你做你自己就好,你怎样我都喜欢。将来,我也会和你爹一样!”做个疼娘子的好男人。
和我爹一样?我抬头看他。“怎样?”
“就你爹那样。我答应了岳父的。”徐承宗没具体说哪样,让我气得跳脚。
“有人来了!琬儿,我走了!两天后再看你!”
我再抬头,墙头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只听得外墙那边咚的一声。
我心里一紧,别不是摔了吧?“徐承宗,你怎样?”没有回答。只听见小跑着走远的脚步声。
又呆又傻。我气得又骂了他一句。
像父亲那样?是哪样?我歪了歪头。是对母亲那样吗?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心里眼里都只有母亲?
我嘴角扬了扬。
见脚步声近,我抬头看去。“娘!”我高兴地朝娘跑了过去。
“怎站在墙根下?”娘笑着抚了抚我的脸颊,脸上带笑。又欣慰又不舍的样子。
娘一定是在叹时间飞逝,转眼我也要嫁人了。
如今已经是正统二年,我十八岁要出嫁了。而大哥连儿子都生了,娘都有孙子了。时间如梭,流转飞逝让人捉不住。
“娘,这些是什么?”我看着娘亲领着丫头带着一匣子又一匣子的东西进来,愣住了。
母亲和父亲给的嫁妆不是早早就给我了吗,那嫁妆单子写了满满一匣子,皇室嫁女都没我风光。父亲还把好多东西暗地里交给我,并不写在单子上。
如今娘又送来?
“这些是别人给你的添妆,琬儿来看看,”娘指着那些匣子给我看,“这两个匣子里的头面是你娉姨送的。”
娉姨?我抬眸看去,两个匣子里各装着一套头面,镶珠嵌玉,璀璨夺目,“这得值不少银子呢!”
真好看,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娘看着那两个匣子,嘴角含笑。
“你娉姨早些年存了不少银子,都交给娘帮她打理,这些年生息不少。娘给她赎了身,她又跟着咱们到了京城,嫁得好,如今有儿有女傍身,夫婿也疼她,日子过得舒心。娘本来邀她明日你添妆之日进府给你添妆的,只她不肯,偏让下人今日送来,说怕给你添了晦气。”
“女儿哪里在意这些。”
又不是娉姨自已选择做花娘的,是早些年她家里把她卖进花楼的。我又不在乎这些。
“你娉姨怕来了,让你被人说嘴,是她的一番心意。这些你且收下,过几日她女儿生辰,娘再带着礼物去看她。”
“好。”我把娉姨添的嫁妆让下人收好,又去看另外几个匣子。
“这两件是你宫中的姨母和姑祖母送来的。”娘说完叹了一口气。
碧瑶姨原先嫁入东宫,后来仁宗登基,她只当了十个月的敬妃,还不等风光,仁宗就没了。到宣德帝登基,她便成了敬太妃。
可如今已经是正统二年了,她又成了太皇太妃。而姑祖母则成了太皇上贵妃。
我心里瞬间起了同情。碧瑶姨和姑祖母太不容易了。等我以后有闲了,我就进宫看她们去。
我和娘都没再说碧瑶姨和姑祖母的事。
娘又指着另外的匣子对我说道:“这几个啊,是路氏一族送来的。”
“路氏一族送来的?”我打开匣子看去,也都是饰头面,做工很是精细,看了让人心喜。路氏一族,我知道。
当年娘和舅舅去上庸看外太祖,在路上遇到拦路的,里面就有路氏一族。
娘解了他们的困,又见他们一族擅长石作木作,那会朝廷正忙着迁都营建北平城,娘便推荐他们迁入京城。
路氏一族听了娘的话,举族进了京。在当年营建北平城中出了大力,连工部都嘉奖他们一族。路氏族人从此便在京城落了根。
后来爹又得知,他们路氏一族祖上还曾出过数位大将军,族中有不少子弟会武,便又举荐他们族中几位优秀子弟进了军中。
现在路氏一族数个子弟都身负官职,对爹和娘感激涕零。从族长到族人,深感父亲和母亲再造之恩,逢年过节,族长都会带着族人登门拜访。
我看着娘,觉得上辈子一定积了德才投身到父亲母亲身边。将来我也要学着爹娘,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世子安。”外头丫鬟声音响起。
“是爹!爹回来了!”我拉着娘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