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俨的目光紧盯下,霍惜默默从怀里掏出一支墨玉竹节簪递到他手里,她怎会漏了他的生辰之礼。
“我设计的,送到咱家的玉货铺子让匠师雕出来的,好不好看?”
穆俨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墨玉竹节簪,眼神温柔。轻轻点了点头,“好看。”偏了偏头。
待霍惜给他簪上,就着月光问霍惜,“好不好看?”
霍惜点头,“好看,特别衬你。”
穆俨静静地看她,凑了过去,给了长长的一吻……
成亲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看不够她,尝不够她。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不够,下下辈子还是不够。
霍惜靠在他怀里喘息,摸着他白面光滑的下颌,微笑。
京城大伙都说锦衣卫指挥使穆世子可怕,哪怕他后来调入左军任左军都督,大家还是对他能避则避。但是满京城的妇人小姐又都羡慕霍惜,想要一个穆俨这样的夫婿。
后院只有原配妻子一人,且对妻子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且还一如既往的俊逸沉稳,淡然出尘。霍惜摸了摸他光滑的下颌,笑了笑。
只因她说了一句,不喜欢他蓄须,这些年穆俨从没蓄过胡须。快四十的人了,白面无须,瞧着越显年轻。满京城除了那个跟着学的小舅子,再找不到第三人。
这些年被霍惜拉着擦这个养肤霜,抹那个护肤膏,是越显得年轻,同龄的同僚都不好意思跟他站一块。
哪怕他一张冷脸让人不敢直视,但打马街上过,偷偷拿眼瞧他的人并不少。
“现在没人说你另类了?”男人蓄须,在时下很是寻常,面上无毛,办事不牢,蓄须显得成熟稳重。可穆俨偏不,只因妻子不喜欢。
就显得他跟个另类一样,没少被人打,说他惧内。
穆俨低头抓着她的手啄了啄,“我管别人如何说。”他只在意他的心肝说的话。
霍惜心里甜,靠在他怀里,与他说着家中大小事……
“岳父前两日与我说起玘儿的婚事,说王家有一女子与玘儿年龄相仿,懂事大方,话里的意思想说给玘儿,只我没答应。”
霍惜在他怀中坐直了,“王家的?”眉头皱了皱,“怕不是祖母又跟父亲说了什么吧?”
当年进京,王氏一族也跟着进京,几十年来两族捆绑成一块,互相扶持,张家大半族人跟着英国公进京,王氏更是举族跟着进了京。
好在王家族人也没出过什么乱子,这些年在英国公的帮衬下,王氏一族也有一些子弟在朝中各处担任要职。
霍惜倒也不是嫌弃王家女儿配不上自家儿子,毕竟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她挑儿媳只看人品能力,再看儿子喜不喜欢,对身份并不是很看重。
可那是祖母王氏的娘家人。
霍惜想起过往,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如今她和霍念来了京城,以后怕是也不会回江南了,可母亲孤伶伶一人留在江南祖坟里,四时八节他们姐弟想祭拜都难。
穆俨知道她的心结,安抚道:“放心。为夫没应。只对岳父说玘儿是我们的嫡长子,娶的妻子将来会是宗妇,我们会慎重挑选。且他还年幼,我们还想多等两年看看。”
霍惜松了一口气,“父亲没说什么吧?”
穆俨摇头,“岳父自小就疼玘儿,这些年手把手教他骑射功夫和兵法谋略,他疼玘儿之心不比我们少。可能是却不过祖母的劝说,见着我就顺口说了一嘴。临走还叮嘱我,对玘儿的婚事要慎重,让咱们多看几家。”
霍惜这才放了心。
“祖母这些年还是处处想着王家,还托你照应过好几回。好在父亲知道我的心结,这些年替你我挡下不少事。”
霍惜也是想着张家这些庶妹堂妹,也就数她嫁得好,过得最顺心。想一想在宫中成了太皇太妃的姑母,成为敬妃不到一年,就沦为深宫敬太妃的碧瑶……
霍惜这些年对娘家一众弟妹很是关照。
但凡能做得的能照应的,从不推辞。可事涉儿女的婚事,却并不想妥协。
还是养父养母家里没让她操过什么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年因为霍安要跟着自己和霍念,霍爹和娘只得弃了江南,跟着自己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