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一喜:“那真是太好了。等霍管事试过虾的味道,若是要的话,过段时间我一起带过来。”
“过段时间?”
霍惜点头:“我们的船要被征调运税粮了,要运到淮安仓。得过段时间才能多制一些虾蟹出来了。”
“哦?怎么回事?”向渔户征调船只?
霍惜便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霍忠听完沉默不语。过了片刻,问道:“你想找我打听淮安的消息?”
霍惜点头:“我们平常只在京师附近水域打鱼,从没去过别的地方。这一路北上,水域什么情况,沿途是什么情况,淮安又是什么情况,一概不知。想着霍管事经常随船四处走,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些情况。”
霍忠看了一眼霍惜,觉得这孩子着实聪慧,都懂得未雨绸缪了。
便带他们寻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也不把他们当寻常小孩看,很是说了一通从京师到淮安沿途运河的情况。
有哪些城池,都分别什么情况。再北上,淮安仓到天津港,到通州仓又是什么情况,均说了一通。
“淮安与扬、苏、杭三州并称为南运河沿线“四大城池”,是南北交通汇聚之地,扼“七省咽喉”,位置极其重要。历来是漕运、盐运重镇、可谓是南北货物集散中心。”
果然现在的淮安还是那个淮安,位置还是那么重要。霍惜静静地听着。
“南来北往的船只齐聚淮安,商贾云集。在前朝,淮安就是南北漕粮的中转地。”
霍惜点头,不时问一两句。
“霍管事……”
“叫霍叔吧。”霍忠着实喜欢这个聪慧的孩子。大的那个也憨厚老实。
“霍叔。”“霍,大哥。”
霍忠笑了笑,朝他俩点头:“有什么事都可以问。”
霍惜便问道:“我想着这一趟要去好些天,耽误打鱼不说,还没有贴补。到淮安我们卸了粮要打空船回来,所以我想,能不能采买些那边的东西回来卖。只不知这样会不会坏了规矩?一路又有人收商税没有?”
杨福愣了愣,呆呆地看向霍惜。还能带北边的货物回来卖?船不是被征用了吗?
霍忠心中越对这孩子赞赏不已,这孩子走一路看三步。
温声道:“前朝时,运漕粮的船,也是不给贴补的。农户、渔户和漕军们就会偷偷在船上夹带一些南方的杂货运到北方去卖。等卸了货又采买些北边的土特产回南边来卖。这样通过南北易货,多少也能得些贴补。”
霍惜听了眼睛一亮,和杨福对视了一眼,心中激动。
“那会不会有监查官上船来查看?收商税?”
霍忠就笑了起来,呶了呶嘴,示意他俩看向码头。
“看到那些大船上的船夫船手了吗?他们出去一趟,短则几天十来天,长则半年一年。水上什么情况都会有,都是拿命在挣钱。除了领那份薪俸,很多人会夹带一些货物,做些南北易货的买卖。一般只要他们不耽误事,船主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前朝时,漕军也会借助运粮之便,在沿途偷偷地进行商品运输与买卖。朝廷准许漕运人员携带一定数量的货物并免抽税,以补助漕军途中生计与运粮脚价的不足。”
霍忠说完,见他二人眼睛亮得惊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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