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布要是全部售空,他们商号能赚不少。可惜了,损了好几车。那些海商挑剔得很,有丁点瑕疵人家都不要。
“那这些布你们打算卖什么价?”
霍忠看了她一眼:“这虽然有瑕疵,但总归还是丝绸,你确定想看?”
霍惜点头:“如果我买得起的话。”
霍忠笑了起来:“多少你能买得起?这可不是一钱五分的葛麻。”
“我能看看布吗?”霍惜也没说自己的底价。
霍忠挑了挑眉:“当然。”说完便解开一匹布,抓着布头,连抖数下,布匹跟着翻滚几下,就露出数尺布来。
绸布一被打开,霍惜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广告词:“此刻尽享丝滑。”
阳光下,这些绸布熠熠生辉,摸着无比的顺滑。还是丝绸料子舒服啊。她身上的葛麻完全不能比。
但是,可惜了,上面星星点点的霉斑,有一些还是很大一块的霉迹。
霍惜脑子里立刻想起好多怎么处理霉迹的方案。但不试一试,也不知行得通不。
然后和霍忠把一整匹的绸布都打开了,看有多少完整的。要是去不掉,裁下来,到乡里找人刺绣做成衣裳卖,不知能裁得多少。可有赚头。
见霍惜看着布匹上的霉点拧眉。
霍忠想了想,便说道:“你要的话,一匹三两给你。”
杨福瞪圆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一匹三两!他身上的葛麻都能买二十匹了。
霍惜摇头:“您这个价太狠了。”
霍忠便说道:“你既知生丝的价格,便知道我这一匹光是织出来,成本就不少了。”
“是这么说没错。您还要搭上人工,商号运营的各种成本,又织又染的。不然怎么说丝绸价比黄金呢。但我买回去,哪怕找到巧娘,用织样把霉点盖住,光请绣娘的钱,我这成本就不少,而且这法子不一定能行。这布裁出来,三成完整的都没有。”
霍忠见这小子一板一眼地跟他谈生意,不仅知道生丝的价格,心里对织布,织工的工钱,管事的工钱,及运营的成本估计心里都有数,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小子难道家里还是商户出来的?不由得来回打量她。
回头又看了看这一板车的布。已经运了几板车回铺子里,估计绣庄的绣娘处理那几板车的布就要头疼了,倒白白耽误了他们的正经生意。
想了想,道:“小子,既然你想要,我也想卖,你倒说说看,你能接受的价格。若是合适,冲你那两罐秃黄油,我也优先考虑卖给你。但你先得有钱,在商言商,我可不会赊布给你。”
两个小子,冒着烈日,在码头跟搬运工抢活,能拿得出银子买绸布?
别在这消遣他。
霍惜知道他在生意场上混的,会看人眼色揣摩人心,自己人小,很多事还不会遮掩,怕过犹不及。便大大方方,把自己的底露给他。
从怀里把那个荷包掏了出来,又让杨福把衣裳下摆兜了起来,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在上面。
“我只有这些了。”
霍忠便看到,衣摆里是一张银票,几个金豆,几个银豆。
银票还没打开,不知多少。
很是吃了一惊,这两个来码头跟人抢活,一天挣几个铜板的渔家穷小子,竟能拿得出银票来!
好久没吃到水果了。好馋。等疫情过去,我一日五顿地吃,当饭吃,顿顿吃到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