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娘给你做了两身裙子,你怎地不穿?”
霍惜往自个身上瞧了瞧,朝杨氏笑道:“娘,裙子不如短褐方便。”
“那娘给你把裙子改成女娃的短衫,再帮你绑女娃的髻。”
“娘,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小子比女娃行事方便。”说完转身蹲小火炉前往里扇火。
杨氏不知想到什么,再看看霍惜精致的侧脸,叹了口气。
母女二人说话的间隙,霍二淮和杨福也起了。
等霍惜再进船舱,现睡觉的铺盖已被霍二淮和杨福收到船底舱了。连中间隔着的草帘都被收了起来。
霍惜拿抹布往船舱里跪着细细抹了一遍。把抹布收起,净完手,坐到霍念身边看他。伸出手指在他胖乎的脸上戳了戳,霍念小手一挥,眼睛都没睁,歪了头继续睡。
霍惜笑了笑,给他掖了掖被子。
把卡在船舱内壁的小方桌抬到船头,支棱起来。又进了船舱,掀起船底板,找出碗筷,拿了盐巴,咸菜,抓了小半碟小鱼干,想了想,又拿了两个咸鸭蛋,捧在怀里。再把船底板轻轻放下,走到船头。
不一会,早饭就得了。
一锅碎米粥,一碟咸菜,一碟小鱼干,外加四瓣咸蛋。
杨氏把昨晚舍不得吃完的猪蹄汤又热了热,呼呼地喝了起来。
杨福一边吃,一边跟霍惜咬耳朵。以前他只跟着姐姐姐夫在江里河里撒网捕鱼卖鱼,极少有机会了解外面的世界。
这段时间,却被霍惜带着在城里四处撒欢,还带着他四处找机会挣铜板。
杨福的心,野了,长了草。
“好好吃饭!挣钱的事有我和你姐夫,用得着你俩操心?”杨氏拿筷子在杨福的碗上狠敲了两下,瞪他。
杨福朝他姐嘿嘿笑了两下,就没听进去。
话虽不说了,但也不肯好好坐着,眼睛四下看,“钱哥,吃的什么?”
“郁哥,才起呢?”
一早跟霍惜打过招呼的钱三多,此时正端着一个油光亮的木头碗,蹲在船头,一边往嘴里扒粥,一边应道:“跟你们一样,也是碎米粥。”
而钱三多两个小子,一左一右蹲在他身后,也往霍惜他们家望来。
钱小虾一脸羡慕。
跟他爹娘说了多少次了,也买一张霍惜家的那种折迭方桌。瞧霍家,一家人围坐桌边,桌上放着这个菜那个菜,天晴就搬到船头,刮风下雨就搬进船舱,这才像吃饭的样子。
可她娘就不。舍不得钱,还骂他。端着吃,放船板上吃,是吃不饱还是怎样!
把他给气的。
钱小虾支起上半身,朝杨福扬声道:“杨福,一会你和霍惜又进城啊?”
他也想去。
不知能不能偷偷跟在他俩后面。听杨福吹嘘,这些日子,他舅甥二人在城里都挣了快半两银子了!
他也想挣钱。挣了钱买麦芽糖,买肉,买烧鸡,买盐水鸭,买酱鸭……光是想,就口水嘀嗒。
杨福没应他,扭头问霍惜:“惜儿,我们今天进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