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把他抱在腿上,教他弹钢琴,称赞他有一双漂亮的手,说他说不定适合做一个音乐演奏家。
燕雪山记得那一天,天空半阴不晴,他站在孤儿院大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后,小手攥紧小挎包的带子。
等待他的领养人来接他。
却等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怀疑不会有人来了,是不是他再一次被弃养。或许他要被留在孤儿院,做没人要的小孩。
然后,穿过栅栏的缝隙,他看见那辆快散架的破旧老款悬浮班车到达站点,摇摇晃晃地停下,一个穷酸打扮、其貌不扬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还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跤,真滑稽。
那是他的养父。
养父扶正脑袋上歪斜的灰色毡帽,回过头跟司机说再见,还没见到他的样子,就听见他爽朗带笑的声音。
然后养父才转过来,并不算英俊的脸庞上一直挂着笑容,看到站在门口等待的小孩子,更是一路小跑过来,同他说:“不好意思,因为气流不稳,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吗?”
燕雪山想到扶育员姐姐叮嘱他的话,摇摇头:“刚到。”
养父对他伸出手,说:“那正好,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燕雪山意识到,他又将有一个家了。
他握住亚瑟的手。
一起走。
程序办得很快。
他们在银河联邦民政系统里登录为伴侣关系,还领到了一份大红色的纸质结婚证。
照片是当场拍的。
他觉得,拍得像开会照片。
不过,也还不错。
反正亚瑟很满意,他更是没有意见。
领完证就回农场。
亚瑟为了领证特意用掉了一天假,基地的人齐心一致表示没问题!请上将先生专心去结婚就行!
一到家。
亚瑟就闲不住地里里外外地整理了一遍,清洁机器人只做基础清洁,让燕雪山坐着,他忙活了大半天,感觉还是只泄了一小半快乐的精力。
他想到曾经看过一本书,曾读到过一段话,大致意思是这样:你喜欢的人终于答应与你在一起这件事,就像是你拥有了一间房子,起初,每一天早晨醒来时,你仍会觉得不可思议,生怕有人会冲进来指责你根本不配住得这么好。1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燕雪山则一直很平静,有条不紊地安排接下去的事情。
问:“什么时候办婚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