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色余晖映照天边,初秋气温微凉,雪闲入寝前总会将窗子开启一小角,乘着凉风入眠。
然而此刻小屋内,到处皆寻不到浅蓝衣袍的身影。
仔细一听,里头的床榻倒是传来阵阵闹声。
床上,雪闲以被子蒙住某个闹腾中的缀饰,道:“不许胡闹!我不过是去柜边换本书罢了!”
被中缀饰却晃的厉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邪祟附身。
雪闲往床沿摸去,一道无形的结界仍是横在那,将他困在床榻这一小块空间中。雪闲刚梳洗完,一头栗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将他身上里衣弄得全是潮意,刚浸完热水的肌肤也冒着淡淡热气。
他气呼呼地将流苏从被里拉出来,道:“你是他派来的间谍吗?”
流苏缎绳忽地扬起一小点,往他颊面撩了下。
雪闲蹭了下痒的肌肤,道:“别闹了。我拿本书就上来,哪儿也没要去。”
明明室内这时无风,流苏却不断扬起细绳,往他脸上轻搔。可因细绳尾端也还有些残余的水气,无法像平时那般扬高。
雪闲看了觉得好笑,便道:“谁让你也闹着下水,我方才便说了,你这缎绳沾了水便难烘干,你还硬闹着下去。”
甚至刚刚在木澡盆里,还不断甩动细绳,溅的地板全是水花。
现在他俩身上都是水气,将枕榻和被褥弄得半湿。
…
远处独峰上。
殿门闭合的浸羽殿中。
一双勾长的深邃眼眸正望着身旁墙面,结实宽敞的肩背挺直,将身上衣袍撑得极为出色,英挺面容神情平稳。
白墙中央,由法术勾勒出圆型画面,如铜镜般的大小,可倒映出的却并非浸羽殿内摆设。
而是一张俊秀脸面,眉眼生动,正和腾空的雪色缀饰讲道理,一会儿笑闹、一会儿严肃,闹腾间,颊面有些红。
随着流苏不断往青年颊上搔痒,对方也气鼓鼓地想将其压回被褥中。
墙前的身影随即长指一挑。
画面中的雪色缀饰瞬间静了下来。
厉倾羽仍是望着墙,似乎早已知晓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画面中的青年有些迟疑伸手,往流苏戳了下。
厉倾羽挑起眉,长指又是一挥。
流苏再度动起,对方猝不及防,被搔了下脸,整个人往后倒进被褥中,画面上只见一头湿漉丝埋在床榻上,仍是不时传出笑骂声。
随着外头天幕渐渐由白转黑。
眨眼之间,浸羽殿中那双上挑的长眼再度睁开时,眼神已蒙上微微阴鸷,带了股漫不经心的随意,背后的墨因修炼未停下,仍是不断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