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成看着自己娘这张冷漠相对的脸,诸多不满在酒意的推动下爆出来:“娘,你若待我有沈玉姝一半好,我又何至于这样?”
“我是昌平侯侯爷,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以后孝敬你的也是我。可是你为什么待沈玉姝比待我好?”
“小时候你就只顾着照顾她,从来不曾过问我的学业,我的生活。当年沈玉姝出嫁,你要给百里嫁妆,我也没有反对。”
“可是娘,我才是咱们沈家未来的希望。我也不是心疼那些铺子,可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珍贵的古方全部给她,未曾跟我说过只言片语。”
老太太看着他不断说着,面色痛苦,她气得捂住胸口:“你这逆子,我自认对你兄妹二人并未有任何区别。玉姝终究是要嫁到其他人家去受苦,我多疼爱点有错吗?”
她也知道多说无益,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只留下一句:“我最后再说一句,那些古方都是玉姝自己得来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再这样下去,玉姝也不会纵容你的。”
她终究是不愿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兄妹反目成仇。
翌日沈玉成酒醉醒后再出门,就现京城的风向变了。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复昨日的震惊佩服,而是鄙夷。
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他们在谈论:
“这昌平侯爷也太过分了,那些铺子听说可都是他妹妹的。”
“要我说这傅三夫人也是厉害,要说沈氏茶庄、沈氏酒楼、珍宝轩、绸缎庄随便一家铺子都足够惊艳世人。她居然有四家铺子。”
“这要说起来,还是傅家占了便宜,这昌平侯爷想要把这下金鸡蛋的铺子要回去,看起来希望不大。”
“说来也是好笑,这些铺子好笑是昌平侯府给傅三夫人的陪嫁。”
沈玉成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垂着的手紧握成拳,沈玉姝!
沈玉姝虽在傅府,倒也清楚地了解到外面的风向转变。果然,只要她顺势透露出那些铺子是自己的,老太太就会按耐不住出手。
外面的流言,有各方势力的参与,傅府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气。
所有人惊然现,原本身子较弱、深入浅出的傅三夫人在不知不觉间,开了四间铺子,且风靡京城。
就连那些自诩风流,厌恶铜臭之物的世家大族,也不得不正眼审视这位傅三夫人。沈玉姝三个字,正式进入士族和皇族视线。
就在这风言风语中,院子里的积雪慢慢融化,柳树重长出嫩绿的枝芽。
沈玉姝去沈氏茶庄巡查时,听到那些茶客在谈论:“你知道吗?这边关的战事,赢了。”
“真的吗?那岂不是大批战士不日便可以凯旋而归?”
“快了,听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战事平了,我也就安心了,要不然啊,天天担心那蛮夷入侵。”
剩下的沈玉姝没有再听,只知道守卫边关的军队凯旋而归了。那么按照原著中的内容,此时的傅远已经死了?
她回到傅府,现罕见地多出一些喜气,丫鬟小厮都带着笑意。一进到院子,就见傅青璇跑过来,青涩的脸庞是掩不住地欣喜:“娘,你知道吗外面都传遍了,听说边关将士凯旋而归,想必爹爹再过几天便可以到家了。”
话中的高兴,让沈玉姝不想戳破这美妙的梦。她说不出那句:“边关将士凯旋而归,可是这里面,不包括你爹爹。”
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说出真相,就这样吧,到时自然就知道了,让阿璇再高兴几天。随着将士归来时间的迫近,傅府的喜气越来越重,傅青璇也愈期待着。
整个傅府,似乎好像就沈玉姝一个人未见喜色。
所有人都在等傅远回来,只有沈玉姝,在等一个傅远逝世的消息。
等待的日子最是难熬,某一天,沈玉姝正在整理账目,守在门外的流星突然急匆匆跑进来,面带喜色:“夫人,三爷回来了!”
“什么?”沈玉姝惊得起身,看她的喜色,傅远这是?
流星只以为夫人是高兴坏了,连忙道:“夫人,三爷回来了,如今正在老太君院子里呢。”
沈玉姝第一反应是,居然没死?这,和原著剧情不符啊。她呆住,流星也没有说话。直到院子外面传来声响,是此起彼伏的“给三爷请安”。
傅远走进来,沈玉姝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满脑只剩下原著中的“他面容俊朗,眉眼清明,只轻轻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可是爹爹他,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只见傅远走近,微微一笑,颇有兴致:“夫人,许久未见,可是不记得我了?”
沈玉姝只觉得恍若春风拂过脸庞,留下轻轻柔柔的触感,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没,没。”沈玉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呆愣,似乎不能接受自己见到了“活的傅远。”
傅远环顾了自己许久未见的房间,较之往日没有太多物件的变动,就是莫名感觉更为明亮,更加温馨。突然五脏六腑一阵热血翻滚,他的步伐有些许不稳,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屋里一时寂静,沈玉姝没有说话,傅远也没有说话。直到外院远远传来傅青璇的叫唤:“爹,我来啦。”
傅青璇跑着进来,连平时最为亲近的娘也顾不上了,直跑到傅远那,一时有点近乡情怯:“爹,你终于回来了。”仔细一听,还带着些许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