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它裹挟的力量如此浩瀚磅礴,当它如神子那崇高的披风般垂降而来时,竟像是比树荫更凝实、也比树荫更宽厚了。
来者没有说话,可那如太阳般温暖、乃至如太阳般灼热的气息早对她昭告了一切。
“你回来啦。”她微微向后靠,睁开眼睛轻声笑道。
克拉克嗓音柔和的应了一声,他弯腰伸开手臂,以一个毫无接触却又可称环抱的姿势,展开手掌,为她展示那朵露水盈盈的白玫瑰。
这一刻,恐怕任谁都能清晰听见,这姑娘的心跳声猛的“咚!”了一下。
“噢,我说,这是不能随便送人的。我猜……”她有些惊慌的胡乱嘟囔道,“克拉克,你……”
“我想,这也不能算「随便」。”克拉克垂下他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她泛红的耳垂轻声说。
作为学习能力极佳的氪星人、也作为一个闻系毕业生,他咬字十分清晰。
或者说,清晰过了头。
它甚至让白锦连插科打诨的机会都没找到。
而他吐字时,有温热呼吸喷在她耳边和颈侧,少许浅金丝被吹动,细碎而轻软。
白锦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有时候是会这样的……我是说,我猜?或许?她想。而你又能怎么样呢?面对他的时候,即使你做再多准备,也永远不够。
她看着那朵玫瑰花。它那么白,轻飘飘的,像每一朵流过圣鸽翼下的云,也像每一道照进你人生中的光。
人活着,其实是活在人群之外的,你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呼吸,只在需要时才真正走进人群……
而在这过程中,你遇见的人,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沉淀于过往的苦痛。
生而为人,这旅途是悲喜交加的。
大多数时候,它不适合被全盘否定,也不值得你对世界满怀深情。
而对许多人而言,无论目的地是天空还是深渊,人生都是个飞坠的过程。
现在,她被接住了。
白锦张开自己的手,指尖贴上克拉克袖口露出一点的有力手腕。
而这让他愣了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看到她修剪整齐的莹润指尖慢慢滑进他的掌心。直到两人一宽厚一细长的手都彻底贴合。直到她的指根同样夹住那支玫瑰花。
它的刺已经被钢铁之躯修剪完善了。
然后她笑起来,把它从克拉克手中抽离,带走了那朵「纯洁的爱」。
她低下头,也不知道是闻了闻它还是吻了吻它。
“谢谢……”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