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血液自额角滴落,一滴一滴掉在明澈脸上。刚才那下打得不轻,甚至让明澈错觉地听到头骨碎裂一般的闷响。然而徐翊白任由血液滴淌,浑不在意,狠戾眼神如同要将猎物撕碎的兽。
明澈这时方真正觉出恐惧——倒不是怕徐翊白即将对她做的事情。明澈怕出意外。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徐翊白有本事你试试!”
徐翊白知法犯法,手上力气不减,大腿的皮肤触碰刮擦,惹得明澈一阵战栗。如果说那一耳光没搧下去,一台灯也没砸下去,以明澈对徐翊白的了解,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脸不要了,哭天抹泪地示弱一番,徐翊白大抵不会真的对她用强。
现在可好。
明澈悔不当初。实在打不过就加入,更何况对峙这么许久,明澈早已力气全无。“套……戴套!”
这话一出,强|奸立刻变成合奸。好在徐翊白同不希望搞出人命,在矮柜的抽屉里随手一摸,抓出一盒安全套,单手撕开塑封。
老流氓!明澈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他——徐翊白是不是在家里的所有抽屉都备上了计生用品?
徐翊白腾出手戴套。明澈懒得继续挣扎,直接在地毯上躺平,反正跑了也会被抓回来,还跑什么。台灯一抡给徐翊白打得满头淌血,若是不躺平了让他上,以徐翊白锱铢必较落井下石的风格,明澈觉得他能把她祖坟给刨了。
更何况享受的是她,没什么好不乐意的。
【……】明澈头皮一炸,眼膜立刻红得充血,“啊疼疼疼疼疼——!”
从前那么多次,徐翊白都没让她疼过。这老男人床技精妙,造化高深,明澈对这事所有的领悟与想像都由徐翊白一手创造、一手调教。然而这次,徐翊白明显不再耐心。
【……】只是从前徐翊白吻她抱她,抚摸她的额哄她,这次却居高临下俯瞰明澈,将明澈牢牢按在掌中。
明澈心里明白,徐翊白这是在惩罚她。
这念头猝不及防在明澈心头剜了一下,但奈何刀口太细,明澈来不及觉出疼,甚至难以肯定被剜那处究竟是否有伤口。直至云消雨散,鸣金收兵,徐翊白刀锋一般的雪亮眼神终于轻微摇晃,如同被璀璨灯光刺了心脉。
徐翊白俯身,与明澈轻轻接了个吻。
明澈只觉得累。
那吻不过持续一两秒,明澈并不需要浪费力气躲闪。吻过之后,徐翊白仍未起身,于是明澈奢侈耗费所剩不多的力气推开了他,魂不守舍拾起衣服穿好,头也不回,踉跄着梦游一般离开。
老刘等在外面。
明澈默不作声上车。宾利动,无声驶离身后亮如白昼的堂皇废墟。无缘无故翘了周一的班,果然微信里到处有人问她在哪。明澈将大多数消息忽略过去,单独给盛南华编了个瞎话,说烧了,好巧不巧家里路由器坏了,请假消息没出去。
明澈甚至有些乐观地想,徐翊白这时间赶得不错,来得及让她周二按时上班。只是苦了老刘,大半夜还得送她回去。自打与徐翊白勾搭在一起,老刘没少赶早赶晚地接送她,估计这是最后一次,于是明澈跟老刘道谢,又说:“您这工作可挺辛苦。这么晚也不能休息。”
“习惯了,就是个工作而已。活着哪有不辛苦的,每个人的职责不同。”老刘笑呵呵的,“倒是明检,年纪轻轻能在检察院做得那么好,这才是真了不起。”
明澈低头,无聊地在手机屏幕上瞎按。密码输入错误,密码框晃了晃,瞬间清空。“我那也就是个工作。”
老刘自后视镜看了明澈一眼,“虽然徐律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很欣赏你。业界里徐律熬到如今的地位,能让他欣赏的人不多。”
明澈没把这客套话当真。她就是一金字塔顶尖律师最看不起的那种菜鸡检察官,不圆滑不世故,空余莽撞与孤勇一腔,甚至对规则与制度天生有种极其政治不正确的藐视。徐翊白从前没说错,她不适合在体制内,夜路走多了,早晚撞见鬼。
明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等我回去之后,您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可休息不了,”老刘心里计算一番,“也就能在车上眯三个小时。徐律在外地的工作没结束,得赶六点五十的飞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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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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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明澈编出来的翘班理由略微离谱,可毕竟是称病,也没真正耽误哪桩案子。盛南华不好说她什么,摆手连声说算了算了。
燕昂一大清早也来了一分院。对方刚完消息就失踪,任谁都会觉得蹊跷。其实昨天燕昂就来找过人,还见了盛南华,但未提起明澈消息的事,总算没给明澈的谎言留下狐狸尾巴。
燕昂问明澈出了什么事,那条消息又是什么意思。明澈熬了半宿,觉没睡好,此时头脑昏沉,疲惫地按按太阳穴,“没事。错人了。”
功亏一篑,其实明澈仍旧贼心不死。只是既然徐翊白将她劫走,那么以宋星瀚的思维路径,若想让燕昂免于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场交易取消——即使真正办事的是唐巍的手下,但宋星瀚只要想做就不愁没有手段。
燕昂显然不信,“失踪将近三天,你告诉我错了?”
明澈从前就现,她和燕昂能沆瀣一气玩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都有一种将话当面挑破、让对方难堪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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