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啊?”小卷挣了挣。
“再抱一下。”纪恒低声说。
纪恒把小卷紧紧压在怀里,忽然开口,“小卷,我……”
“我知道,”小卷抢着说,“你说过,你们男的早晨起来都这样,很正常。”
“不是。”纪恒贴在她耳边,“今天是因为你。”
小卷傻了一秒,七手八脚地把他踹开,爬下床,“流氓!”
纪恒一个人留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笑得很开心。
一大早,外面的阳光也跟着捣乱,好得像四处流淌的明亮闪光的蜂蜜,夜里下过一点雨,天空被洗得清爽剔透,连空气的味道都很好闻。
小卷的心情怎么都下不去。
可是这是场生离死别的戏,一定要沉下去,沉到底。
小卷每当这种时候,就开始羡慕纪恒。
他好像从来不用酝酿什么感情,只要拨一个开关,咔哒一下就进戏了,咔哒一下又出来了,自由自在,还演什么像什么。
纪恒以前讲过什么“体验派”、“表现派”、“方法派”,小卷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要是自己不能完全沉浸在罗烟式的情绪里,就根本演不了。
大家在现场忙着铺摄影机的轨道,小卷一个人跑出来,蹲在墙角,努力捋罗烟的感情线,把自己当成罗烟。
忽然有人拉了拉小卷耳朵旁边披下来的一缕头,“你蹲在这儿种蘑菇呢?”
“你坏蛋啊。”小卷快哭了,“我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感觉又被你拉没了啊!”
纪恒也蹲下来,勾勾嘴角,“什么感觉?拉一下头就能没了,这里是开关吗?”
说着话,顺手又拉了一下小卷的那缕头。
小卷愤怒了片刻,又突然泄气了,“要真是开关就好了。”
“怎么了?”纪恒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问。
“我进不了戏,”小卷委屈巴巴,“我不是罗烟,我体会不到她那种最后关头,心如死灰背水一战的感觉。”
小卷有点绝望,“我待会儿就只能乱七八糟瞎演一通。”
纪恒看了她片刻,忽然站起来,顺手也把小卷拉起来。
“靠墙站好。”纪恒双手抱在胸前。
哈?
小卷琢磨:他敢这么说话,是又想找揍了吗?
纪恒站得离小卷有一点距离,冷冽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卷。
“我喜欢你。”纪恒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