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久居深宫中的女子,她之所求又会是什么?
邢温书脑中隐隐浮现出些思路,又问福源:“敢问福公公在被调至陛下身边前,在何处任职?”
福源回答:“在六殿下身边。不过只是个跑腿打杂的小太监。”
邢温书微微沉吟,继续问:“你在六殿下处任职时,陛下可同六殿下接触过?”
“有过……吧?”福源仔细回想一阵,还是有些不确定,“那时的陛下很少会在宫中出现,老奴甚至都不曾见到过。不过有听见六殿下偶尔提及,似乎少有的几次见面相处得还算可以。”
邢温书在心底记下福源说的话,正好这时福源也将需要的材料全都找好了出来。
“今日麻烦福公公了。”他收敛起思绪,“时候不早了,福公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陛下这边我会照料好的。”
“有劳邢丞相。”福源稍稍行礼,依言告退。
邢温书站在小膳房中,目送着福源一点点走远,半晌后才动了下身子,往谢安双的房间去。
待他回到房间时,房内萦绕的酒气已经被安神香气味覆盖,床上的谢安双依旧睡得安稳。
他尽可能放轻脚步,一路走到床榻边。
房间内已经熄了灯,唯有霜雪似的月光零零散散散床前,隐约映出些眼前人的睡颜。
熟睡的谢安双还是和之前那般,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似是十分没有安全感,尽可能地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会让他的小陛下习惯以这样的姿势睡觉。
邢温书垂着眸,眼底思绪被夜色淹没。
须臾后,他才终于有所动作,弯腰替谢安双将稍有些凌乱的被子重盖好,顺势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
“我的小陛下,何时你才能过得舒心自在呢。”
轻飘飘的话几乎顷刻间就在夜色中消散,只余下衣袖间清浅的香气。
“嗯……邢慎……”谢安双无意识呓语,许是嗅到熟悉的气味,迷迷糊糊开口喊了邢温书的名。
邢温书把他脸颊上散落的丝拨到脑后去,温柔应声:“我在。陛下安心睡吧。”
不知是不是被柔和的嗓音感染,谢安双不自觉勾了勾唇角,在他的安抚下睡得更沉。
一夜安眠。
到了第二日寅时,被邢温书叫醒的谢安双就原因昨晚睡时那么安稳了,简直头疼欲炸。
“陛下先喝点醒酒汤罢。”
邢温书无奈地笑着端来一碗醒酒汤,递到谢安双面前:“尚是温的,喝完休息会儿应当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