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他多年来在树上乱窜的经验,那样宽度的枝干应该承受不起一个十岁左右小孩乱晃。
谢安双稍稍皱眉,以戒备的姿态站起身,随时关注着那名小孩的状态。
小西似乎也知道这个枝干比较细,嘚瑟过一阵后就准备爬下树。
然而就在这时,他脚下的树枝因为他的移动,突然出“咔嚓”一声脆响,几乎就要断裂!
“啊!”
“小西!”
纤细的树枝彻底断裂,小西连忙一把抓住了顶上的一根树枝,勉强拽着没有掉下去。
然而他握住的那根树枝比之前他踩的要更细,过不了多久也会跟着被折断!
底下的小孩们被这个变故吓得不知所措,谢安双也是心底一惊,顾不得思考太多,当即用轻功跃到那棵树下,恰好赶在小孩手中拽着的树枝跟着“咔”一声折断,一把接住坠落下来的小孩。
十岁小孩的重量已经算不得轻,所幸谢安双习武足够早,抗住了小孩坠下时的冲击力,稳稳当当将他接住。
小西仍紧紧闭着眼睛,直到好半会儿后都没感觉到疼,才缓缓把眼睛睁开,似乎还有些困惑。
谢安双对上他的视线,询问:“你没事吧?”
小西眨眨眼,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说:“没事没事!谢谢哥哥!”
听到他这么说,谢安双点点头,将他放下来,顺便叮嘱道:“日后爬树记得先估量树枝是否承受得住,下次可不一定有人正好在附近了。”
小西连连点头,尚未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旁侧的小孩们赶紧围了上来,又是担忧又是后怕,直到小西重复好几次他真的没事之后,小孩们才总算放下心。
其中那位扮演奇兽的小孩仰头看向谢安双,开口道谢:“谢谢哥哥救了小西!”
小孩们性子都单纯,有一人道谢,其他的也纷纷跟着开口,一时间又变成了谢安双被小孩们团团围住。
他并不习惯应付这样的场景,只是应了个鼻音,又说:“我只是恰巧在这附近,路过顺手而为,你们不必在意。”
说完他又有些不放心,继续补充道:“倒是你们,夜间也尽量少在河边这样的地方玩,所幸今日没有出什么别的事情,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小孩们都是不怕生的,也听得出谢安双话里关心的意思,一个个都乖乖地应声。
而这时,那个叫小西的小孩又好奇问:“对啦,哥哥为什么也戴着面具呀,是也在和别人玩游戏吗?”
谢安双下意识往小西的方向看去,撞上他纯粹好奇的视线,乌黑瞳仁中映着不远处灯笼的光亮和他的身影。
他稍稍垂下眼睫,回答:“嗯。我在和别人玩捉迷藏,正藏着不让别人找到我。”
“啊。”小西眼底多出些歉意,“那我是不是害得大哥哥暴露了呀?对不起。”
谢安双摇摇头:“无妨,你没有受伤就好。你们继续玩吧,记得小心些。”
一旁戴着奇兽面具的小孩在这时又问:“那大哥哥是要走了吗?”
谢安双想了想,如实回答:“我不走,我会在一旁看着,免得夜间太暗,等会你们又出什么意外。”
在面对陌生小孩时,戴着面具的谢安双总是会更坦率一些。
一名女孩听到他的回答,又问:“那哥哥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玩呀!不然就太麻烦哥哥啦。”
谢安双还是摇头:“无妨,我今夜本就是要在那里待着,你们玩你们的,不必顾忌我。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闻言,小孩们也不强求,再次和谢安双道过谢后就准备继续开始他们的游戏。
谢安双这次没有回到树上,在旁边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席地坐下,托着腮看他们恢复之前的状态开心玩闹。
偶尔也会有玩累了的小孩跑到他这边来,兴致勃勃地和他聊天。
他基本都会回应,听着小孩们纯真的童言童语,神情也比一开始柔和不少。
等小孩们终于都玩累,已经是两刻钟以后的事情,纷纷都跑来和谢安双道别。
谢安双耐心地同他们告别,等目送最后一名小孩离开后才终于站起身。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他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果然他还是喜欢和没有心机的小孩们相处。
谢安双伸了下腰,心情舒畅地准备回宫。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悠然空灵的乐曲声,曲调很熟悉。
似乎是之前一次夜晚出来探查蒙面人事情时,那个叫温然的人吹过的曲子?
谢安双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询着乐曲声传来的方向找去,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护城河畔。
他的身侧还支着一根鱼竿,自己则坐在一旁,吹奏手中的埙。
谢安双站在他身侧不远处,直到他一曲奏毕回头笑着看他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避开了温然带笑的视线,问:“你怎么在这?”
邢温书指了指身旁的鱼竿:“当然是来垂钓啦。”
谢安双神情一下子变得困惑:“大晚上钓鱼?这钓得到么?”
邢温书看了眼河面上微微荡漾的涟漪,再次扭头看向谢安双,眼底浸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我要钓的鱼,这不就上钩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