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起都起来了,想必也不会介意至少先把早膳吃完。”
邢温书笑吟吟地看着他,吃准了他不可能这个时候再干脆回到被窝里去。
谢安双算是看明白了,邢温书不仅有耐心,还黑心。
看着纯良无害,心机倒是不少。
不过至少这样他就不必担心,将来邢温书是否会因为太心软而吃亏。
换了个角度自我安慰完,谢安双心情总算恢复些,勉为其难地吃完了清谈得不止一点点的早膳。
用过早膳喝完药,再找邢温书又讨了颗糖吃,不想回长安殿和御书房的谢安双继续赖在他的屋子里不走,就待在一边看着他干活。
绕是邢温书平时再从容,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也实在有些写不下去。
他无奈地抬头看向谢安双,问:“陛下可是有什么需要臣的地方?”
谢安双单手托腮,很理所当然似的回答:“无事,孤只是好奇平日邢爱卿如何工作罢了。你做你的,孤看孤的,又不打扰你。”
这话说得倒是小孩子心性。
邢温书想了想,干脆到书架那边去多拿一副墨纸砚,摆到谢安双的面前说:“既然陛下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也趁这个时间练练字。平日常有需要陛下自己动的时候,美观的字迹对陛下有利无害。”
提及到写字,谢安双一副颇有信心的模样,开口道:“孤不擅绘画,但论及书写,邢爱卿可莫要小看了孤。”
说着他便提,于宣纸上规规整整地写下“邢慎”二字。
他并没有专门研究书法的机会,画之间说不上什么章法,但胜在横平竖直,端正整齐,一眼看去依然是十足的赏心悦目。
尤其这“邢慎”二字,是这么多年来谢安双写得最多、最熟悉的两个字,法之间流畅自然。
邢温书没想到他会直接提写下他的名字作为展示,仔细端详间隐约从这两个字当中看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谢安双字迹间的法他似乎曾经见过?
他看着纸上的名字,思量片刻后想起许久之前似乎在御花园遇见过一个小孩,那小孩当时认认真真跟着他的画写出来的“邢慎”二字,很像是这种法的雏形。
邢温书忽地抬头看向谢安双,好奇地询问:“陛下,臣与您在许久之前是不是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再提醒一下,明天(周三)的更推迟到了明天晚上十一点呀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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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许枷枷】的地雷mua~
第36章
谢安双动作稍滞,但几乎顷刻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挑眉道:“邢爱卿这是温柔牌打不通,想来和孤套近乎了?”
邢温书还是认真的好奇,继续说:“臣只是觉得陛下这端正写出的字迹,与臣幼时在御花园见过的一名小孩的字迹有些相似。当时那小孩才四五岁左右,若是陛下在那时,应当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
谢安双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还记得御花园那一次初遇,抿唇片刻后才继续说:“那邢爱卿恐怕要失望了。孤七岁前都待在护国寺中养身体,可不会出现在御花园。”
“护国寺?”邢温书看着有些惊奇,“可是家母常去护国寺,臣也跟着去过几次,未曾听闻有皇子住于护国寺中。”
“那是你孤陋寡闻。”谢安双不屑地回应一句。
但事实上,他确实没在护国寺住过,甚至连去都不曾去过一次。只是在七岁以前他都被元贵囚禁于她自己的宫中,而护国寺当时的主持是她母族的人,所以对外都是谎称他去了护国寺养身体。
邢温书看着还有些困惑,但到底没再多问,将谢安双写过的那张宣纸小心折叠收好,又抽出几本书放到他面前,说:“既然陛下无需在写字方面下功夫,不若就再多看些书罢。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多看些书对陛下同样有害无利。”
谢安双看了眼书名,兴致不高:“孤可不要看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邢爱卿这这么多书,怎么连本有意思点的都没有?”
邢温书好脾气地继续问:“那陛下想看什么类型的书?臣可以找找看有没有。”
谢安双想了想,问:“有没有好玩点的?”
“臣也不知陛下认为的好玩是何样,不若试试这一本?”邢温书从桌角抽出一本《北朝纪实》,“这本收录了北朝民间的一些风俗,主要也是讲故事多。”
谢安双兴致依旧不高:“就没有些杂谈怪论的东西么?这些也太枯燥了吧。”
邢温书认真地思考一下,最后遗憾回答:“抱歉,臣平日看这些东西不多。若是陛下喜欢,臣往后再留意下。”
听着他一如既往的包容腔调,谢安双没说话,随手拿起邢温书刚刚递来的书翻看几眼。
他其实对这类民间风俗的书更感兴,方才的话也不过是想开始一点点试探邢温书对他包容的底线。
就算是再有耐心的人,也总归会有个衡量的度。他之前放任自己已经放任得足够久,是时候去寻找邢温书对他容忍的限度,然后……
彻底打碎这个限度。
谢安双简单翻阅几页,抬头想再开口嫌弃几句,却正好看见邢温书单手撑在太阳穴的位置,面容隐隐带着疲倦。
说起来,他占了邢温书的榻,那邢温书应当有一夜未眠了。而且身为他的侍卫,他尚在这里,邢温书就还得保持清醒随时应对他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