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忍不住又轻笑一下,单手替他把被角掖好,顺便整理了会儿他散落的丝,温和地禀报:“蒙面人已全部落网,两名咬舌自尽,最后一名臣暂时让御林军们关押入狱好好看守。”
“此外关于陛下中毒之事,臣已叮嘱御医不得泄露,目前只说陛下是先行歇息了。”
“余下一些杂事臣也会替陛下安排妥当,陛下且安心睡会儿吧。”
谢安双听得懵懵懂懂,基本都没听进脑子里去,只知道大意是有邢温书在,他只要安安心心休息就好了。
可是邢温书的伤比他要更严重啊。
谢安双皱着眉勉强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邢温书手上缠着的绷带。
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伸手拽了一下邢温书的衣角,未经思考就直接软软地问:“那你呢?”
邢温书感知到袖口传来的轻微力道,听着他的询问稍稍愣了一下,低头便对上他稍显懵懂的视线。
显然是处在迷糊的状态中,都忘了自己口不对心的掩饰。
邢温书浅浅笑了下,将他伸来的手放回被窝里,柔声说:“臣无妨,陛下身体更要紧。”
说着他又将手心轻轻覆在谢安双额间,继续道:“陛下先休息会儿吧,好好睡一觉会舒服些。”
谢安双对冰冰凉凉的温度有本能的依恋,无意识地在邢温书手心蹭了蹭,终于不再勉强自己保持清醒,安心闭眼陷入睡眠中。
一夜无梦。
直到次日辰时,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的谢安双才从睡梦中苏醒。
但是由于千笑毒的毒性,即便睡觉时睡得安稳,一醒来又是席卷而来的头疼胸闷。
那就再睡会儿好了。
向来随性的小皇帝干脆地翻了个身,准备借这个机会好好赖一次床。反正自从登基以来,从来就没有人敢在他休息时来打扰他,每次中毒之后他都是放任自己想睡多久睡多久。
但是这一次显然不一样了。
谢安双刚翻身没多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陛下可是睡醒了?”
预感到邢温书接下来要说什么,浑身不舒服的小皇帝把被子往上一拉,直接把头给蒙住,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没有。”
他的声音被盖在被褥当中,听起来闷闷的,很像是在赌气的小孩。
邢温书没想到他还会赖床,不由得哑然失笑,只好走上前去轻轻拉扯他的被子:“陛下莫闹,如今已是辰时,不起床用早膳的话对身体不好。”
谢安双把被子拉得更紧,完全不为所动。
依照之前和邢温书的相处来看,邢温书喊他用完早膳,多半又要唠唠叨叨劝他去处理政务。
毒性作的第一日往往是最难受的,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去应付那群大臣。
然而就在这时,他又听到被子外邢温书依旧温和的声音:“御医已经同臣说过陛下对毒。药抗性很强,但臣想着陛下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所以特地以臣自己的名义让御膳房做了些药膳,陛下用过药膳再睡或许也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