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自觉忽略他话中的嘲讽,询问:“陛下早就预料到会有刺客前来?”
谢安双不屑地回答:“这种事情又何须预料,想杀孤的人都能从宫门口排到京城之外,若孤连这点防备都没有,早就不知道被哪个乱臣贼子一箭刺死了。”
邢温书忍不住问:“所以陛下在休息时才会那般警觉,对吗?”
谢安双斟满一杯酒,没有回答。
事实上,早在七八岁时他就已经习惯不论在何时都要保持警惕。
他自幼时起,在元贵那里接受到的都是暗卫一般的训练。
倘若他不敢杀人、不敢喝下毒药,亦或是不够警觉、不够听话,等待他的都是元贵的毒打。
谢安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浓烈的酒香萦绕鼻尖,稍稍有些酒意上头。
邢温书见状,不再停留方才话题,上前提醒:“陛下,饮酒还应注意适量,莫要过分贪杯。”
“行了。”谢安双不耐烦地摆摆手,“孤又不是那般不胜酒力之人,孤自有分寸。”
邢温书看着谢安双身侧已经空了大半的酒坛子,似是无奈,直接上前将酒坛拿起来,说:“恕臣逾矩,但臣并不是很相信陛下的分寸,为陛下身体着想,陛下暂时还是不要继续喝下去为好。”
谢安双轻啧一声,并未多说什么,慢慢将手中的最后一点喝完。
邢温书在这时重坐回他身侧,忽然开口说:“臣今日去找大理卿,是为了争取大理卿的合作,共同追查蒙面贼人之事。”
谢安双斜看他一眼,似乎不是很感兴。
邢温书又继续道:“所以今日未能以陛下需求优先,是臣的过失,臣下次会先与陛下说明。”
“邢二公子日理万机,孤可不敢要求邢二公子事事报备。”谢安双嗤笑一声,并没有对他的说辞表示满意。
邢温书依旧只是莞尔道:“陛下说笑了,不论何时何地,臣都以陛下事务优先,只要是陛下需要,臣随时都会赶到陛下身边。”
谢安双听着他的话,神情并没有和缓多少,垂下眼睫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
他真的很讨厌听到邢温书说这样的话。邢温书对他越好,他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强。
到底要他做得多过分,邢温书才会肯讨厌他?
谢安双收回自己的思绪,悠悠打了个哈欠。
他平时很少会一次性喝太多酒,每次喝得稍微多了些就容易迷糊,一迷糊就想睡觉。
邢温书适时再次提醒:“夜晚寒气重,陛下也差不多该回房了,小心着凉。”
这一次谢安双没反驳什么,站起身拍拍衣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邢温书跟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履行侍卫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