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人这就折煞下官了。”大理卿连忙跟着起身,眼中又似有忧虑,“只是这棋正是最后几步之际,邢大人这般着急离开实在太过可惜。”
邢温书浅浅笑了下,乌黑双眸却如同冬日冰湖,并无多少波澜,开口道:“棋局尚可再续,陛下之命可推脱不得。今日多有打扰,我就先告辞了。”
“下官恭送邢丞相。”
大理卿只得作罢,拱手致意后安排下人送邢温书离开。
他目送着邢温书的背影消失在书房外,随后松下一口气,回到方才的位置准备收拾棋局。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地察觉棋局的局势因为邢温书最后落下的那一子,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尚处劣势的白子反客为主,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不论他在何处落下黑子,都必然只有一个结果——
满盘皆输。
大理卿猛地回头看向邢温书离开的方向,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
……
“臣见过陛下。”
邢温书跟随福源一道回到皇宫,换回平日里最常穿的白衣,同时也卸下了面对大理卿时浑然自成的压迫感,仿佛只是一名温和无害的普通书生。
福源目睹他气场的变化,明智地选择当作不曾觉,缄默不言。
栖梧殿主位上的谢安双单手托腮,似是有些不满:“邢大人来得这般慢,莫不是孤打扰了你做何要是?”
邢温书乖顺回应:“启禀陛下,只是臣赶回来路上不慎弄脏衣裳,回住处重换了下,故而耽搁了些时间。还望陛下恕罪。”
谢安双不是很信他,扭头看向福源。
福源看了眼邢温书直跪在地上的身影,回答道:“启禀陛下,确如邢丞相所言。”
谢安双对福源还算信任,闻言不再多说,吩咐道:“备轿吧,孤与爱妃可都等得不耐烦了。”
“是。”福源依言退下,没过多久就回来禀报轿子已经准备好。
今日主要是以游玩为借口,谢安双便同茹念一同又逛了次集市,买了堆无用的东西。
而中途他还特地留意了一下周围行人交谈的内容,果然听见他今日或将前往郊区,还召邢温书随行的事情已经开始在京城中传播。
行人们行色匆匆,谢安双只听得零星议论,大致拼凑起来基本都是骂他昏庸荒唐只知享乐,或者对邢温书表示同情,担忧邢温书在他的故意为难下能不能按时完成彻查。
都是符合谢安双预料的展趋势。
“这些胭脂可都是上好材料所致,公子可要买些送予姑娘?”
胭脂铺老板娘的殷勤招呼唤回谢安双的思绪,他随意扫几眼,直接说:“你这卖得最好的几样都拿一盒吧。”
老板娘当即喜笑颜开,:“诶,好!”
趁着老板娘拿起几盒胭脂去装袋,谢安双回头要喊邢温书付钱,又见邢温书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糕点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