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抬手摩挲了下下巴,似是才想起还有过这回事,开口道:“叶爱卿此话倒是有理。”
“陛下!”底下一名官员当即出列,忿忿不平地说,“蒙面贼人之事并非小儿玩闹,还请陛下莫要听信叶尚书片面之言。”
谢安双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最常到御书房来找他的吏部尚书厉商疏。
他单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开口:“那厉大人又觉得这蒙面贼人的目的为何呢?”
“这……”厉商疏一时答不上来,但仍然是一副十分正直的模样,“老臣暂且不清楚蒙面贼人的目的,但也正因如此,才更应派专人进行彻查。”
谢安双继续慢悠悠地问:“那依厉大人之意,又有何人能对此进行彻查?”
这一次厉商疏尚未回答,始终没有进行任何言的邢温书忽然直跪下,拱手朗声道:“臣愿彻查此事。”
谢安双往他的方向看去,就见他眸色坚定,似乎早就打定主意要主动接下此事。
在场的文武官员中唯有他一人没有穿着官服,一袭素色白衣,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中通外直。
原本尚在争论的官员们纷纷停下,也往他的方向看去,隐约还有几人露出似是松口气的神情。
蒙面贼人之事出现已有些时日,而身为皇帝的谢安双对此又毫不在意,不少官员们看着是忧国忧民地争执,其实都不想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烫手山芋。
谢安双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官员们的神情,很快便重将视线放在邢温书身上,勾唇道:“邢爱卿倒是积极。”
邢温书拱手道:“臣既奉陛下旨意担任丞相一职,理应为陛下分忧。”
“好一个为孤分忧。”谢安双轻哼一声,从桌上端来一杯茶水轻抿一口,“邢爱卿都这么说了,那孤若是再不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呢。”
邢温书回答:“陛下言重,一切听凭陛下差遣。”
谢安双把玩着茶杯,似是思量片刻后才说:“要孤答应也可,不过孤有个条件。”
他停顿一下,眼底多出些玩味笑意:“孤只给你六日时间,六日后若是邢爱卿没能将那贼人抓捕归案……那可就该小心你们邢家的乌纱帽了。”
谢安双意有所指地往邢旭易方向也看去一眼。
此话一出,被迫搭上的筹码可就不仅仅是邢温书自己了。
底下隐隐传来些吸气声,邢旭易也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跪在正前方的邢温书却坦然应声:“多谢陛下。”
谢安双不再多言,见此事既然有了些进展,便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其余官员们一一告退离开,没多会儿御书房中就只余下谢安双与邢温书两人。
谢安双瞥了他一眼,悠悠地问:“怎么,邢爱卿这是想趁大家都走了,再让孤收回成命?”
邢温书摇了摇头,温和地说:“为方便调查,臣想请求陛下允许臣出入皇宫书。”
“孤还当是什么事。”谢安双看起来像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你去同福源说,福源自会安排好。”
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摆手道:“行了你也下去吧,大清早的喊来这么多人扰孤清净,孤要去休息了。”
邢温书轻叹口气,提醒道:“陛下记休息时盖好被子,莫要着凉了。”
谢安双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知道了,跪安吧。”
见状,邢温书不再多言,行礼告退,在走出御书房后又往里边看去一眼,半会儿才收敛思绪,准备同福源一道前往皇宫书。
皇宫书是京城藏书最多的地方,里边也有记载皇宫大事记的资料。
他想进入书既是为了蒙面贼人之事,亦有想探查当年皇子们接连暴毙的真相。
邢温书有种直觉,小陛下行事中的种种不对劲之处,很有可能与他登基的真正原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地感谢【*&良晨$美景&】的地雷mua!
感谢【许枷枷】x6、【南瓜很黄】x5的营养液mua!
顺便悄悄说一句,因为某蠢作者记性很差,所以有时候会忘记加感谢名单,等想起来了都会补的QaQ
第14章
当日夜间,谢安双再一次来到了与温然相约的地点。
以往通常是温然最先抵达,在此处等候他,但今日谢安双有心事,来得比往常早上半个时辰,等了约摸两刻钟才见到远处过来的人。
邢温书看到谢安双早时已坐在房顶时也稍感诧异,走到他旁侧问:“怎么今日来这么早?”
谢安双低垂下眼睫,回答:“没什么,今日正好无事,便早些过来罢了。倒是你,平日都提早这么多么?”
“毕竟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叫你等我。”邢温书笑着回应一句,又把被转走的话题拉回来,“你今日来这么早,是不开心么?我看你现下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被他这么一说,谢安双好似还更不开心了,闷声问:“很明显吗?”
邢温书笑着坐到他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脑袋:“就差没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谢安双一把挥开他的手,回答道:“也确实没什么,只是稍微出了点事情。”
“是因为昨夜正好错过那名蒙面贼人的事情吧?”邢温书扭头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似乎也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