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理直气壮地回答:“画王八啊。这说的一通龟话,还不准孤画个王八还给他?”
邢温书将酒递到他旁侧,实在忍不住轻笑一声,开口道:“陛下开心就好。”
谢安双这才满意,拿起温酒喝了几口,继续画他的小王八。
小王八画完,谢安双又去看了眼另外两本被他挑出来的奏折,内容基本上差不多。
他逐个画上小王八,然后就开始给其他罗里吧嗦规劝他的折子潦草披上一个“已阅”的回复。
只是这些折子数量实在多,加上酒意上头,谢安双没批多久就打了三四个哈欠,整个人昏昏欲睡。
最后他实在是撑不住了,手里的朱砂哐当一下掉落在桌面上。
站在稍前方位置的邢温书闻声回头,就见谢安双趴在书案上又睡着了。
看得出来是真的累到了。
邢温书小心翼翼地走近,想将另一侧的酒杯收起来,以免谢安双无意中碰倒。
在拿起酒杯的同时,他不经意间瞥到之前被谢安双画了小王八的奏折,留意到那三封奏折上的小王八似乎都将先帝时那位光禄大夫的名字圈了出来。
而小王八的脑袋都指向了正东方向——那是那位光禄大夫昨日遇到袭击的方位。
邢温书看向谢安双安静的睡颜,眸间多出些思绪。
方才小陛下真的只是想“画个王八还给他”这么简单么?
邢温书尚在思索,又见谢安双有些不安分地缩了缩,似是觉得有些冷。
他往旁边扫视一圈,没找到什么能盖的,凌晨那张小毛毯也已经被收起来了。
当时似乎是被收到侧室里了?
邢温书拿上酒杯放回侧室中,顺便找了一圈,果然在侧室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到那张毛毯。他带上毛毯回到御书房内,谢安双似乎已经睡熟了,呼吸声变得平稳。
邢温书轻手轻脚绕到谢安双的背后,缓缓将手中的毛毯盖到他身上。
然而就在毛毯触及到谢安双的一瞬间,他再次于顷刻间睁眼暴起,骤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飞刀,抵在邢温书脖颈一侧。
邢温书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电光火石之间压住抵挡的本能,后背撞上冰冷墙壁,脖间传来森然的寒意。
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两人靠得极近的鼻翼之间,沾着浅淡的酒味。
谢安双在进一步动作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双眼微眯:“孤似乎警告过你,不要在孤休息的时候靠近孤。”
邢温书保持温顺的姿态回答:“但是臣不能放任陛下就这样睡下去,会着凉的。”
“孤的身体孤自会掂量,无须邢大人操心。”
谢安双压低声音警告一句,一对桃花眸中浸满冷冽,眼下一点浅浅的泪痣若隐若现。